皇帝这番话,看似是在指责萧羽,实则是在护短。
萧羽朝皇帝拱手。“启奏父皇,事情是这样的。”
“儿臣下午出宫查看府邸,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三个人当街吃梨子不给钱,还将卖梨子的老人打伤。”
“儿臣路见不平,与其理论,可这三人却说他们是燕国人,而且还是燕国使臣的侍卫,不受乾国的法律管束。同时他们还说,在燕国,只有弱者会向强者低头,因此只要将他们打败,他们便会认错赔钱。”
“儿臣听到此话,感觉堂堂燕国大司马不可能会有如此蛮不讲理的侍卫,他们三人定是假冒的,于是儿臣便想将他们拿下,让大司马验明真伪。”
“可是儿臣又一想,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实在不是他们对手,但是事情又关乎公理,同时父皇又一直教导儿臣,弘扬正气,关爱百姓,于是儿臣便想拼了性命,也要帮他们拿下,为这位老人讨一个公道。”
“恰在此时,一位男子率先与之交手,却被一个侍卫打断手腕,造成残疾。”
“儿臣见状,实在忍无可忍,于是出手,与他们逐一胡抡乱打一番,却没想到他们三人十分不济,竟被儿臣打伤。”
“恰在此时,开封府的三个公差赶到现场,认出他们身份,儿臣这才知道,他们确实是大司马的侍卫,然而事已至此,知道也已经晚了,何况他们自己说过,只要将他们打败,他们便会认错赔钱,儿臣于是将他们随身钱袋摘下,交给那个老人和那位被打伤之人,当作医药费。”
“之后,儿臣不忍看到他们当街受苦,于是让官差将他们送回馆驿。”
“父皇,事情经过就是如此。父皇若要责罚,儿臣毫无怨言!”
在场众人全都听明白了。
皇帝也听明白了,“开封府尹,事情是这样吗?”
包越稍稍顿了一下。“启奏陛下,宸王所说,与差役所说,有些许出入,但是大差不差。”
乾帝点了点头。
却在此时,吏部尚书赵设宗起身道:“陛下,六殿下此举倒是令人钦佩,不过,为了一个布衣草民,导致两国关系恶化,甚至刀兵相向,实在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赵设宗话音刚落,许多官员纷纷点头,低声议论:
“赵大人说得对,此时正是敏感时期,为了一个草民导致两国交战,真的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可不是嘛,拓跋烈本就是来乾国下战书的,六皇子此举,更是送给他们一个发兵的理由,实在太冒失了!”
“唉,年轻人嘛,到底还是年轻啊!”
众人议论声中,萧羽星眸微合,牢牢看向赵设宗:“赵大人,难道在你眼中,寻常百姓就不值得同情救助,就应该眼睁睁看着他被欺负吗?”
被萧羽盯视,赵设宗莫名打了个冷战,“六皇子,本官不是那个意思,本官是说,你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导致两国交战,导致更多伤亡,实在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因小失大,得不偿失?”萧羽依旧盯着他道,“赵大人,若是你的妻儿老小被外人欺辱,你会作何感想?”
“这……”赵设宗微微一顿,“六皇子,若是那样,本官会斟酌后果。若是事关大局,本官宁可自受欺辱,忍气吞声,也要保全大局!”
想给本官下套?嘁!
萧羽冷冷一笑。“赵大人不愧是我大乾吏部尚书,站得高,看得远,想得多。”
“萧羽没有大人这番胸怀,我只知道,那个老人身边带了一个十岁女童,从北境逃荒过来,无处安身,露宿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