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念起她的丫鬟乳母和养的猫儿。
只盼着她们能早日忘了自己。
她们是随国公府的丫鬟嬷嬷,还未入东宫的籍,日后若是能叫随国公府再要回去,或者是离了东宫,也是也机会的。
迟盈想着想着,便想起那两只猫儿。
先前往寺庙中去时她便不能带着,唯恐被圣上知晓了她来给皇后抄经,竟还带着猫儿过去。
猫儿可是吃荤腥的,她养的那两只猫儿在东宫时宫人们可是日日银鱼白虾肉羹的喂着。
去了寺中,自己不吃荤腥倒是无所谓,却不能叫尺玉与寸雪也跟着受苦的。
如今想想,也庆幸自己没带,否则哪里还有它们活命在?
萧芳毓这段时日未曾往朝中去,日日都在这处别院陪着她钓鱼,养花。
还时常对弈几局,一场棋局就能从白日到夜晚。
迟盈有些纳闷,“你真的不用回朝中么?这段时日都陪我,是否会惹上麻烦?”
萧芳毓温声道,“我自幼便是这般,十几年来都是这般作息。谁不知是陛下亲口吩咐免了我的官职的,更何况”
萧芳毓顿了顿,“圣上旧疾忽发,原本该是一剂药方的事,却不想这次旧疾来势汹汹,如此多时日竟也不见好转。如今都罢朝了,我便是想上又能去哪儿上去?”
便是如今这般,临到此时还见天想着法子要废了太子。
且旁人父君恐怕是雷声大雨点小,偏偏这位当朝天子与众不同,他是来真的。
至于其他,萧芳毓倒是不知了,他本就是一个游走于朝廷之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人。
太子
这回只怕也是凶险万分。
虽是他兄长,但二人本就没什么感情,更遑论太子恐怕是巴不得他死。
萧芳毓也只是思绪划过便再也不管了,生死也与他无关。
迟盈如今与世隔绝,自然皆是不知的。
可她却知,陛下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可没听说过罢朝的她其实是想问问太子的,可话到嘴边了,最终被她吞咽了下去。
有些事情,从最初就是错误的,一切都像是个梦,梦醒了也该散了。
她二人本就是强扭在一起都瓜,那便也该早早结束,各自走自己的路去。
“陛下这病早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两年他时常犯病,只不过以往他犯病都还撑着,从不耽误政事,哪回也不像这回这般。上回宫宴,他便是犯了病每每他一犯病便神志不清,更是要见血的,不杀人是好不了。”
迟盈问起他来:“为何圣上这病我以往从没听说过?”
“以往不会如此严重的,他更是不往外出宣扬。不过如今你也能安心了,朝中一片乱麻,诸多亲王重臣身后势力都不安分,便是连远在边关的几位将军近来听闻都有异动传来,哪件都是要紧的大事,陛下再顾不得你这边。”
萧芳毓猜测,无非是那场火叫他的那位父皇大动肝火。
许是忆起了当年,毕竟当年他阿娘可是宁愿一把火将自己烧了个干净,也不愿随着他回宫。
又经一场一如当年都火,这世间再没什么明瑶的遗物。
若是母亲泉下有知,也必然不会怪罪自己的,她当年便是抱着连尸骨也不叫皇帝得去的想法。
经这么一遭,迟盈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去,纵然她沦落到如今躲躲藏藏的地步,可已经没了最初的惶恐。
且她还得了祖母的消息,知晓祖母安稳,她便也是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