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侧福晋的巴掌抬起来,一向好脾气的耿格格难得强硬起来,扬声道:“侧福晋!五阿哥他只是个小孩子啊!”
怒火中烧的李侧福晋屁股疼的理智都没了,冷声道:“小孩子?小孩子难道就能为所欲为了?三岁看老,他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歹毒,以后怎么得了?来人,给我把他抓住……”
弘昼却不是什么软柿子,当即就撒丫子往外跑,别看他腿短脚短,身姿却是灵活的很,当即就要往外跑。
他想的十分清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侧福晋今日这样折腾他们母子,四爷定不知情,若叫四爷知道,好不容易才与四爷关系和缓些的李侧福晋定没好果子吃。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一来弘昼年纪太小,实力不足,二来这里是李侧福晋所在的院子,人多势众,就在弘昼眼看着自己即将跑到院子门口时,却被曾嬷嬷一把拎回屋。
眼瞅着屋内屋外被闹的是人仰马翻,李侧福晋屁股又疼的厉害,她不仅没有冷静下来,更是怒气愈盛,冷声道:“来人,给我将这小崽子丢到柴房去!狠狠饿一饿他,我倒是要看看,关个大半日,他是不是还这样厉害!”
曾嬷嬷应了一声,正拎着弘昼打算下去,耿格格却厉声道:“李侧福晋且慢。”
悬于半空中的弘昼扭头看向耿格格,见着耿格格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担心,整个人身子微微都有些发抖,可还是大声道:“五阿哥只是个小孩子,就算顽劣些,也该交由王爷或福晋做主才是,您将一个一岁出头的孩子丢到柴房,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担待得起吗?”
顿了顿,她更是道:“更何况替德妃娘娘抄写佛经一事妾身自是愿意的,可从昨日到今日,您分明是刻意为难妾身,这事儿若真闹到王爷或福晋跟前,您不一定有理的。”
“就请您看在五阿哥只是个小孩子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吧,妾身,妾身……给您赔不是了。”
这话说完,她便深深与李侧福晋行了个礼。
在李侧福晋的印象里,耿格格一向是寡言胆小的,人多的地方她连话都不敢多说,怎敢如此与自己叫板?
李侧福晋觉得定是自己失宠,所以耿格格才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她正欲开口训斥时,曾嬷嬷却附在她耳畔低声道:“您可千万别冲动,这事儿叫王爷知道了定会生气的,这耿格格都已经给您道歉了,您不如退一步吧?若不然,到时候才真是不好收场,便是郡主回来求情怕也不顶用……”
李侧福晋扫眼看向耿格格,见她姿态虽放的很低,可面上却是前所未见的坚毅,只能看向她道:“既然你诚心道歉,弘昼以后见到我也得喊我一声‘李额娘’,我便不与他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说着,她更是有气无力挥挥手,道:“罢了,我这一摔也得好生歇一歇,你们回去吧。”
耿格格连声道:“多谢李侧福晋。”
话毕,她就像逃命似的走了。
弘昼的小胖手被耿格格牵着,感觉到她手心汗渍渍的,便是到这个时候,她身上还在发抖。
直至回到了缓福轩,耿格格喝了盅热茶,身上这才没有发抖。
她搂着弘昼,若有所思与常嬷嬷道:“……从前我总想着我身份低微,出身不显,能忍则忍能让就让,想着我不争不抢的总不至于有人为难我,可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只会捡软柿子捏,我越是不争不抢他们就越觉得我好欺负。”
“我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弘昼想一想才是,今日有李侧福晋借机为难,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刁难我们母子了。”
常嬷嬷却是忧心忡忡道:“可是格格,她到底是侧福晋,您与五阿哥得罪了她,只怕以后日子就难了……”
“难不成我没有得罪她,以后的日子就不难吗?偌大一个王府,内院的人虽不多,却也不少,她偏偏挑中了我,就是觉得我好欺负罢了。”耿格格一贯柔弱的面上露出几分坚毅之色来:“反正日子已经被李侧福晋盯上了,也不怕更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