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能力时隔二十四个小时才能启动一次,并且用模仿学习学来的能力只能在特殊能力发动的时候才能使用,所以时寒黎原本定在第二天白天去探索的暗道,改成了第二天晚上。
在重要行动之前,时寒黎会尽可能地选择养精蓄锐,于是在白天地时候没有再出门,一直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李慕玉和程扬倒是继续带着白元槐出去训练了,房间里只剩下时寒黎和殷九辞两个人,殷九辞从昨天开始状态就不怎么好,今天更是严重,时寒黎在床上都能听到他略显粗沉的呼吸。
殷九辞去倒水的时候忍不住呛咳,他压低声音,用手捂住唇,咳得身躯颤动。
突然他神色一僵,咳嗽止住后他不动声色地合起手掌,若无其事地端起杯子,身后却突兀传来清冷的声音。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殷九辞垂下眼,喝完杯中的水将杯子放下,才状似无所谓地说:“之前不是说了么,我试图和宇文姚迦的那些毒宠正面交锋,只是没讨到便宜。”他回过身,将握成拳的那只手自然地放到身后,“宇文姚迦对这里的掌控是绝对性的,那次失败之后我就转变了方式,改成用体积小的生物。”
时寒黎睁开眼,清凌犀利的目光向这边望来,殷九辞状似自然,实则整个后背都有些僵硬。
时寒黎的目光太具有穿透性了,让人晃然以为任何秘密都无法隐藏。
在这种目光都注视下,殷九辞僵持了片刻,还是放弃地摆出投降的姿势,并露出无奈的苦笑。
“是我大意了,你嗅觉那么敏锐,怎么可能会错过同一个房间里的血腥味。”
他不再隐藏,从背后收回的手掌张开,里面是粘稠的血液,并不是刺目的红色,而是掺杂着一些黑紫,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污浊感。
顶着时寒黎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他转身去拿纸巾,一点一点地擦去手上的血。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真的死不了。”殷九辞说,“只是看着严重,就像我进化之前的病一样,但是缝缝补补,应该还有不少年好活。”
时寒黎将腿从床边垂到地上,愈加眸光如电。
殷九辞放弃地叹口气,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他看着一句话不说的时寒黎,突然笑了出来。
时寒黎皱起眉,眼里流露出明显的不赞同。
生命是很重要的东西,是一个人即使一无所有也唯一拥有的珍贵宝物,不应该用这么轻佻的态度去对待。
“时寒黎,你有没有觉得,你离自己进入沙漠之前的宣言越来越远了?”殷九辞眼里带着亮晶晶的笑意,“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时寒黎收回目光,就在殷九辞以为她对不想回答的问题又开始无视掉的时候,她开口。
“人是会变的。”
殷九辞愣了一下,时寒黎却不打算再解释了。
人都会变,殷九辞会变,她也会变,这种变化不是突然发生的,是一次次生死与共之后,在细节中逐渐转变的观念。
时寒黎自问不会单纯因为对书中的印象就给人打上无法揭下的标签,对殷九辞也是一样。
“今晚我出去之后,你看住其他人,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时寒黎做出安排,“如果那条路真的行得通,可能会有人来阻止我,我可以对付,不要再给她们把你们抓起来的把柄。”
说起正事,殷九辞的神色就正常起来,他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还以为你已经沉浸在宇文姚迦塑造的虚假温柔乡里,不会认为她要给我们添什么麻烦了。”
时寒黎刮过去一道眼刀,殷九辞却一脸认真,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时寒黎想起地下城里莫名其妙的流言,顿时有些无语。
“宇文有自己的立场,我也有我的,当立场冲突的时候,对立是必然的。”她说。
“我明白这点,只是你们之前的反应,让人很难相信你们没有点什么啊。”殷九辞随意地说,“毕竟外人看来你们还挺般配。”
时寒黎无言地抬眼,不知道殷九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对上这个眼神,殷九辞眼底埋藏极深的一丝沉郁终于消散,他又笑了下,语气极为认真:“我说真的,时寒黎,不管宇文姚迦对你说过什么,你别忘了她是这地下城的领主,哪怕她再喜欢你,也是我们的敌人。”
“宇文不是敌人。”时寒黎说,“她的事,其他人不了解,但她不是敌人。”
殷九辞神色一变,目光有些危险起来,他试图说些什么,时寒黎转过头盯住他,态度同样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