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只是在天亮之后暂时退去,并没有受到压制或者毁灭,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这枚晶核都吸收时间门不会很短,甚至可能会直接让她进阶也不一定,她现在没有这个时间门。
时寒黎皱了下眉:“这兽潮,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两个当之无愧的领头者说起这件大事,周围有些莫名微妙的气氛霎时沉静下来,每个人都紧张地望着两人,合作的决定不必多说,时寒黎已经用自己的举动取得了地下城的尊敬和信任。
不只是她,包括李慕玉也在刚才的战斗中居功甚伟,被地下城承认和接纳了。
至于像个定时炸弹一样的殷九辞和风栖,所有人都默认,只要时寒黎回来了,他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包括宇文姚迦在内,这就是一种不约而同的认知。
宇文姚迦眉眼凝重,眼中流转着渐深的思绪,显然是打算再坦白一些事,这时倩倩拿着一身新衣服回来了,居然是一身野战迷彩服。
“时爷,你个子高,但是瘦,这衣服可能会有点大,你将就一下。”
以男人的身材评判的话,时寒黎当然是太瘦了,个子合身的男装会肥,身材合身的就短,是很正常的事,她也不太在意穿着这方面,接过来之后说了声谢谢,就去偏殿换衣服了。
她动作很快,把被烧掉一半的衣服和防弹衣扔掉,还特意检查了一下束胸衣,在她的刻意保护下,好在这个幸运地没有被烧,她换上新衣服,将还没好的伤口掩盖起来,布料刮过伤口,她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当她出来的时候,宇文姚迦正在和谢乔倩倩说话,柯语凡也在一旁,但是神色有些怔愣,看到时寒黎出来,她复杂地望了她一眼。
高挑的身材,勒出细韧的腰,野战服不同于普通衣物,一贯清冷的人,居然多了几分冷酷的野性。
宇文姚迦看向时寒黎,目光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却没什么表示,只是说:“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全,是特殊能力的时间门到了么?”
身上的伤遮住了,脸上的遮不住,时寒黎并不在意,只要眼睛恢复了就好。
她简单地点了下头,拒绝了倩倩要去拿药物的动作,问:“这一战伤亡怎么样?”
说到这个,气氛顿时沉重下来,宇文姚迦轻声说:“伤亡统计出来了,第一波攻击死亡一百三十五人,重伤三百四十人,是很惨重的损失。”
时寒黎眼眸微沉,她没有亲历这一波进攻,却从这伤亡人数中看出来了这次的惨烈。
能被允许出战的,起码也是一阶以上的进化者,几百个进化者放到现在整个人类社会中都难以有匹敌,然而却
在一夜之间门覆灭。
不是地下城太弱,是敌人太强。
宇文姚迦面容整肃,却并没有多少悲伤,反而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意,柯语凡再次听到这个数字,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倩倩神色哀伤,轻轻揽住她的肩。
“我们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只能处于被动防御的位置。”李慕玉说,“而且我们不知道这次的兽潮是因何而起,是不是……有人操控,”她说着,瞥了眼殷九辞,对方仍然一脸冷漠,“一般兽潮攻城的确发生在冬季,是因为食物紧缺,但这些动物基本都是变异动物,不太符合。”
她是最年轻的女少校,即使性格相对单纯,也不代表她是个彻底的傻白甜,此时她眉眼坚毅,俨然把地下城当成了己方,认真地进行作战分析。
“不是人为。”
出乎意料的,说出这句话的是宇文姚迦。
“没有人能同时掌控整个乌洛塔卡干的动物,它们会进攻地下城,是为了‘龙脉’。”
时寒黎掀了下眼皮,没有对这句话表示反对,显然也是这么猜测的。
李慕玉怔了怔,急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时哥,你会伤得这么重,就是因为这个龙脉?”
“说实话,我很难想象时爷是怎么活下来的,当初我只是追寻它的踪迹,就让我中了热毒,每隔三天必须泡一次那个温泉。”宇文姚迦望向时寒黎,她的话更直接印证了这个东西的可怕。
“血肉修复和控毒。”时寒黎说,“如果不是有这两样特殊能力,我的确无法活着出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勾勒出一个惊心动魄的生死瞬间门。
“时爷,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感觉到了么?”宇文姚迦说,“这个末世,每隔一段时间门就会发生一些突变,这些突变层层递进,越来越压缩人类的生存空间门。”
时寒黎轻而肯定地点了下头,说:“看似是突变,其实有规律可循。”
这些人里只有白元槐没有经历过前期的末世,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其他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们来捋一下,末世的第一次爆发是最普通的一级丧尸,数量最多,战斗力也最弱,因为是大规模爆发,人类没有时间门反应,所以世界沦陷了。”宇文姚迦的语速慢了一些,同时在整理着思绪,“君王幼茧的诞生是第二次爆发,它的出现同时代表着变异丧尸进入到人类的视野中,而现在,是第三次爆发。”
“对。”时寒黎肯定了她的推测,“第三次爆发,看起来是变异动物和次生物,这两样的危险性,不亚于君王幼茧。”
程扬瞬间门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面他和殷九辞是跟着时寒黎一路过来的,但是只有他陪着时寒黎一起面对过那只君王幼茧,那种铺天盖地如同古神般的威压,让任何生物在它面前都变得脆弱渺小起来……这次居然又是这么恐怖的东西么?
而地下城的人和李慕玉虽然没有直接面对过君王幼茧,却也通过各种手段了解过当初的图柳市的那次战斗,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什么人能从那种场面下活下来,直到她们遇见了时寒黎。
意味复杂的几道目光都落到时寒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