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的话还没有说完,余悦的手就伸过来,堵在了梁健的嘴上。这时候,出租车停在了酒店门口。余悦说:“祝你一切都好。”
梁健也说:“祝你一切都好!”余悦最后看了梁健一眼,快速推开车门,下了车。
这时候,后面一辆车也飞快停了下来,从车上跑下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此时欣喜无比,他一直盯着梁健和余悦,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发生什么。这让项光磊几乎获得了一次新生。
他冲过去拥抱了余悦,眼中飘着眼泪:“余悦,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余悦这才幡然醒悟,原来项光磊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刚才,如果梁健真接受她的爱,不知项光磊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余悦瞧着这个小孩子一般哭着的项光磊,搂住了他的腰。她想起了一句话:“要想幸福,就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要想糟心,就找一个自己爱的男人。”余悦心想,自己应该是会幸福的。
想通了这一点,余悦心中释然了,她对项光磊说:“我也会爱你,爱你一辈子。”
她朝出租车中的梁健挥挥手,项光磊竟然也朝梁健挥了挥手。梁健脸上露出了笑容,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勇气,放弃也能成就幸福。
他从来没有云淡风轻地面对过曾经喜欢的女人,与他们道别。他摇下车窗说:“祝你们幸福。”然后对司机说:“开车吧。”
余悦和项光磊一直等梁健的车拐了弯,才相互看了一眼,进入宾馆大厅之中。
梁健在出租车上时,朱怀遇又打电话来了:“怎么样,搞定了吗?”梁健已经无心再去泡吧,就说:“哪有这么快,才刚进入宾馆房间。”朱怀遇嘿嘿笑着:“加油。今晚上一定要雄壮点。”
什么跟什么呀!梁健说:“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朱怀遇又道:“话说,你们是在哪个宾馆?我晚上正好也要开房呢!”
梁健真是无语,梁健说自己开房是假,但是朱怀遇却多半是玩真的。朱怀遇跟梁健比,在女人方面更随心所欲,进退自如。当然有时候也会给自己惹来麻烦,还有一点就是,朱怀遇注重外表,他接触的那些女人素质参差不齐,这也是很要命的一点。
梁健这会又不能告诉朱怀遇自己刚才说开房是假的,于是他就说出了余悦所住酒店的名字。朱怀遇说:“不会吧,你住四星级啊。也太奢侈了。”梁健笑说:“五星级也不是没住过。”
朱怀遇说:“那好吧,我今天也大放血了,总不能住得比你们差。我也去那里开房。”梁健很是无语,但又不能说穿,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梁健是被朱怀遇的电话吵醒的。梁健有气无力地问:“怎么这么早啊?”朱怀遇说:“你耍我?”梁健说:“怎么耍你了?”朱怀遇愤愤然说:“昨天你根本没有住在宾馆。我早上从宾馆出来,正好碰上余悦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恐怕是她的男朋友吧?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昨天根本没和她一起开房!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昨天酒吧的钱,是我付的。本来说好了,你请客,结果你没结账就走了!”
梁健想想,这倒也是的。说:“不好意思。我倒是给忘记了。”朱怀遇说:“说句不好意思就行了?请我吃早餐。”梁健看了看手机:“恐怕来不及了吧?还要上班呢!”朱怀遇说:“梁书记,你也太敬业了吧?今天是周末。”
梁健这才发现原来是周六,不过他还是打算去一趟镇上,有很多事情需要再梳理梳理。不过,加班倒是不用那么准时了,便说:“薄皮馄饨怎么样?”
朱怀遇说:“正合我意。昨天酒还没醒,喝点馄饨汤正解酒!”
夏日的炎热已经进入镜州市民的生活,馄饨店里一早已经开了大电扇,哗哗哗的吹着。饶是如此,一碗馄饨下去,两人还是满头大汗了。朱怀遇哈哈地出了一口气:“爽啊,酒醒了一半了!”
梁健朝他笑笑,喝了最后一口汤:“你昨天真跟那个美女一起开房了?”朱怀遇说:“谁像你,只说不干。”梁健摇头:“我怎么可以干,你的那个美女以前你根本不认识,这一ye情之后以后说不定就再也不碰面了。可我,她是我的前妻,现在有了男友,人家马上要去美国了。我难道为了一时欢娱,就啥都不管了?”
朱怀遇道:“我看你啊,当官当的,越来越谨慎了,跟以前的你,真是大不一样了!”这话让梁健还真有些难过,这是在批评他越来越没个性了。但是,身在官场,如果毫无顾忌,早晚会出事。
他记得有人说过,在官场就得雕琢自身的形象,否则你就不会有进步。如果没当领导之前,和当了领导之后,形象是一样的,那么这个人也就不会再有晋升空间了。一般就是如此。
梁健想起,昨天因为余悦的出现,原本要跟朱怀遇聊的东西,都没来得及聊,便问:“胡书记走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朱怀遇说:“你终于是问了一句关心人的话了。我嘛,还是如此。区委办主任。区委书记还没有到位,区长周其同暂时主持工作,我这里倒是闲着,没什么事情。”梁健有些担心:“这样的话,会不会对你发展不利?”
朱怀遇说:“及时行乐。做官嘛,你并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现在没有人来管,挺好,我倒是挺喜欢这个样子。”梁健笑道:“不求上进。”朱怀遇说:“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在官场,靠上进根本就没用,官场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缺一不可。”
这句话刺激到了梁健的神经。
天时、地利、人和。人类世界哪一样事不是这样呢?这不由让梁健联想到自己正在向阳坡镇干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达到了天时、地利、人和呢?
朱怀遇说:“不过,我还是非常信任胡书记,她不是那种人一走,就不管身后事的人。发什么呆呢?我们走吧?”梁健跟着站起身来,两人从小巷子往外走。朱怀遇忽然问道:“最近,听说,你在乡镇大搞作风建设,班子成员饭也没得吃、酒也没得喝,还从矿山企业退出了股份?”
梁健说:“你也听说了?”朱怀遇说:“听说了,你那些班子成员都在外面喊苦啊!”梁健说:“哦?”朱怀遇说:“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呢?”梁健说:“直说。”
朱怀遇道:“如今大环境如此,你一个镇上搞恐怕成不了气候,最后,镇上的班子成员会对你有意见,与别的乡镇一比,人家还是在照吃、照喝、照拿、照分红,凭什么你们镇上的班子成员却不行呢?最后的结果,肯定会说你的不好,你是变态,才害得他们没有利益拿。”
梁健朝朱怀遇看了眼,知道朱怀遇是作为朋友才这么跟他说的,否则为什么没有其他人告诉他这些呢!
梁健说:“谢谢你直言,不过我已经打定主意,必须把作风建设搞下去,也一定要把矿山产业的整治搞下去!”朱怀遇朝梁健竖起了大拇指:“不撞南墙不回头,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你这一点。”
让何国庆来配合抓矿山产业整治,梁健觉得的确没有找错人。虽然是周六,何国庆却照常来上班了。他还是单身,虽然看起来有点肥胖,但是正式工作的时候,却投入了极大的精力。
当天王雪娉也在镇上,梁健就做了介绍,并吩咐王雪娉帮落实好有关工作和生活方面的问题。王雪娉看到这是梁健专门从市里引进的人物,当然非常重视,她说要给何国庆安排车子。
何国庆却婉拒了,说他自己有车,而且他喜欢随时行动,就不劳动镇上了。说着,他就要去矿山。何国庆如今身兼市矿整办和镇干部两个身份,但经过市委组织部的协调,市矿整办的活他全部脱开了。
何国庆风风火火的走了之后,王雪娉笑着问梁健:“梁书记,你是从哪里争取来这么一个人啊?”梁健说:“我可是劳动了市委组织部长的。”王雪娉说:“我想你应该是找对人了!就是,他有些太胖了。”梁健说:“我会把任务都交给他,帮他脱一层皮的。”王雪娉笑道:“我看你是打算剥他一层肉吧!梁书记,我现在怀疑你居心不良,你是看中人家胖,剥削得起,才把人家争取来的。”梁健笑道:“你可千万别告诉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