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吴三娘不客气地嗤笑一声,暗道,上位者如此不通变革,难怪国库年年空虚。
“父亲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也会如实告知我娘的。”
吴三娘说着,脸上露出些许犹豫,“父亲能否将朝局和女儿略讲一讲?我想一并告知阿娘,叫她心里也有个数。”
吴守忠想到初见冯雨湖时,她那份犀利和率直,忍不住问道:
“你娘是不是想找安国公府报仇?我跟你说,曲家不是好惹的,他家凭借从龙之功成了京城新贵,况且手里还有个皇子,虽说根基不似世家安稳,可万不能小觑,万一日后八皇子成了。。。。。。那曲家更是上了一层楼。。。。。。”
“索性眼下有为父在,那曲家再不敢轻举妄动,你和你娘好好说一说,叫她不要冲动,暂且按下仇恨,且看一看形势再做打算。”
吴三娘点了点头,安抚似的笑了笑,道:
“父亲放心,我娘不是头脑发热之人,只是女儿想略知道些朝局内情,以防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已。”
闻言,吴守忠也不拆穿,只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道:
“行,那我就随便说说,只有一样,你听了也就罢了,不可宣之于口,明白吗?”
吴三娘嗯了一声,正襟危坐,直勾勾地盯着要开讲的吴守忠,表情十分严肃。
“官家有八位皇子,大皇子和太子已逝,三皇子早夭,五皇子不良于行,余下的几位皇子中,四皇子年龄最大,极有自诩之心。”
吴三娘一怔:
“是觉得自己身为长子?”
“不仅是长子,还是嫡子,四皇子是唯一一位记在中宫名下的皇子,盖因其母是崔皇后之妹,生产之时不幸血崩而亡,崔皇后怜惜四皇子,特意请求了官家,将四皇子记在自己名下,予以护佑。”
吴三娘了然,点着手指头道:
“七皇子和八皇子的情况我大概晓得,只有那位六皇子,究竟是个什么光景?”
吴守忠提笔慢慢写了个“六”字,深吸了口气才道:
“六皇子……以为父之见,若无意外,三年内,六皇子必会入主东宫!”
吴三娘一惊,后背情不自禁绷得笔直。
“六皇子背后站着的,是一品军侯定国侯宋曜以及。。。。。。”
吴三娘见他爹打住了话头,于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接道:
“以及文昭长公主,是不是?”
吴守忠握笔的手骤然停顿,一滴墨汁摔在宣纸上,溅起一小团污渍。
吴守忠却没注意到,而是十分愕然地盯着吴三娘,半晌才问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
吴三娘自是做过功课的,闻言笑意不改,轻声道:
“都说文昭长公主与定国侯夫妻失和多年,想来应是刻意作态吧。”
吴守忠这回没直接答话,而是转着心思,仔细审视了吴三娘好一会儿。
“三娘,你跟我说实话,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你今天装作随口询问的事儿,只怕也是蓄谋已久了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
吴三娘迎着她爹越来越严厉的目光,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
“敢问父亲,耕田之利十倍,珠玉之赢百倍,立国家之主赢几倍?”
这是秦策?
吴守忠反应过来,瞬间听懂了他闺女的暗示,嘴巴缓缓张大,直接被惊了个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