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适还出门,你还真是爱女心切啊。”江氏冷声嘲讽了一句,便是回应阮氏的问安了。
“夫人见责,妾本不便置喙,只是二娘子素来心实,容易着了旁人的道,妾不能不来替她分辩几句,个中缘由,望夫人体恤。”
阮氏可不是吴二娘,她与江氏争斗多年,自有城府,几句话避重就轻,便给吴二娘之前的放肆狂言安上了“心实,容易被人骗”的标签。
江氏一声冷笑,指着浣纱对阮氏说道:“浣纱亲耳所闻,还需你来分辨?”
阮氏以袖掩唇,轻咳了两声,声音柔若无骨却清晰可闻:
“浣纱是夫人的心腹,若以她的话来定二娘子的罪,旁人议论起来,岂不说夫人有偏听偏信之嫌?再者,夫人如何保证浣纱所言不假呢?二娘子,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音调微扬,吴二娘听得一怔,心思急转,一改口风,急忙对着江氏喊冤。
“夫人!浣纱说的不是真的,我,我从没说过那些话,我是被冤枉的,请夫人明察!”
听到吴二娘改了说辞,江氏心头发恼,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望着吴二娘的眼神中蕴含着一缕警告之意。
“二娘,方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夫人容禀,妾进来时听到,二娘子并没承认那些话出自她之口。”阮氏柔柔地回怼道。
的确,阮氏进来的时候,吴二娘还没来得及搭话,只是现在。。。。。。
江氏胸口闷堵,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再让吴二娘说,她也不会承认了,毕竟阮氏都暗示的这般明显了。
正如阮氏所说,浣纱是她的贴身丫鬟,若吴二娘不承认,那她决计不能只听浣纱的片面之词,否则传扬了出去,还不知道外人会怎么说她这个嫡母呢!
更有不慎,连打压庶女、刁难妾室的恶言都会传出来!
浣纱见江氏为难,忍不住上前两步,掷地有声道:“阮姨娘若是不信奴婢的话,奴婢愿受刑以证清白!”
说着便朝江氏跪了下来,咚咚磕了两个响头。
把一旁刚恢复了些精气神儿的吴二娘吓了一跳。
受刑以证清白!这可如何是好?吴二娘惶恐地看向阿娘阮氏,目光中满是求救。
谁知阮氏却丝毫不乱,朝女儿露出一个安心的神情,转而看向浣纱。
“浣纱愿意受刑,不知夫人怎么看?”
浣纱是自小陪着江氏长大的,说是丫鬟,实则比姊妹还亲。
浣纱随江氏陪嫁到吴府,帮着收整内院、打理家仆,和江氏的情分非同寻常,说句不好听的,若非老爷不是好色之徒,只怕浣纱早就被抬为贵妾了。
阮氏还真不信,江氏能舍得跟着她三十多年的浣纱受刑!
果然,江氏眉心微蹙,看着面容倔强的浣纱,一时陷入了两难。
若是不从浣纱,那这难得的机会便白费了,若是依从浣纱。。。。。。
绝不可能!江氏目光坚定,浣纱从小跟着她,断没有到了为了个庶女如此折辱她的地步!
正当阮氏还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时,一声通禀传了进来。
“三娘子来给夫人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