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说旁的,是指我阿娘和外祖母么?”吴二娘垂下眼眸,翻动着衣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是。。。。。。”阮青郎一边应着,一边瞟着她身后有些面熟的徐陆,眼眸微眯。
他记性一向不错,这个人与徐伍有些相似,应该就是他弟弟徐陆。
难道是吴老夫人指使吴环给他下了药,又把他悄悄从狱中转移了出来?
是为了给吴环出口气?
“阿环,是我没及时察觉,才叫姑母玉殒,害的你和阿璋早早失母,你若是气不过。。。。。。”
“我怕若是气不过又如何?”吴二娘停下了翻找的动作,像是很郑重地在问阮青郎,“你能让我娘起死回生吗?”
阮青郎见她一副小女儿认真要说法的模样,松了口气,准备拿出最擅长的哄人手段,趁机彻底除掉她心里怨恨的种子。
“阿环你听我说,虽然人死不能复生,可……”
可字音还未落,阮青郎就觉得眼前一晃,脖子上传来尖锐的刺痛与凉意。
“这些话,你亲自跟我娘说去吧。”
感受到颈间喷薄而出的温热,阮青郎想去捂,却死命挣了几下最终也没能抽出手。
“啊!!!杀人了!!!”
吴宗璋一声尖叫,显然已经被突发状况吓傻了,望着隐入杂草,快要淌到自己脚边的鲜血,忽然生出些力气,连滚带爬飞快地朝后退。
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怒火散去,吴二娘的脸色白得可怕,捏着碎瓷片的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渐渐波及全身,直抖得几乎站立不住。
徐陆回了神,忙上前挡住她的视线,急促道:
“二娘子你……我先扶你回马车上!”
“不用了。”
望着阮青郎眼中残余的惊骇,吴二娘消瘦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畅快,尽管身体依旧抖个不停,可整个人像解脱一般,甚至露出了丝丝笑容。
“徐陆,替我给吴琪带句话,以前,是我对不住她,她屡次相助我的恩情……”吴二娘心一横,眼底弥漫上浓浓的忿戾与绝望,徐陆大呼不要时,染血的瓷片已经狠狠扎进了那道细白的脖子里。
徐陆顾不得避嫌,急忙接住那道即将落地的身影。
经历过阮青郎图谋不轨的风波后,吴二娘整个人消瘦的可怕,徐陆抱着她跟抱着一截枯枝无异。
“二公子!二公子!快把车里止血的金疮药拿来!快!”
“……我来世再回报……”
失血过多,吴二娘开始出现了幻觉,望着越走越近,宜喜宜嗔的阮氏,吴二娘忽然对着徐陆大声哭道:
“阿娘!下辈子,我不要再做你的孩子了!”
一句话说完,脑海中最后一根弦也断了,青天白日骤然陷入黑夜。
徐陆抱着浑身冰凉的吴二娘直奔马车而去,到最后竟也没等到吴宗璋送来金疮药。
……
吴二娘死了。
死的时候,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串湖蓝色的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