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心中冷笑,脸上仍是温婉恭顺:“都是母亲教的好。”
吴老夫人看着“贤德”的江氏,越看越顺眼,正要多夸几句,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喊。
“老爷!老爷!求老爷救救我娘家吧,我娘年事已高,如今竟要被人逼上了绝路!”
吴老夫人辨出是阮氏的声音,又听她提到“阿娘”,生怕自己那多年的手帕交有事,急忙扶着徐嬷嬷朝外走。
似是没料到吴老夫人也在,阮氏的哭声一顿,可紧接着就是更凄厉的哭诉:
“老夫人!我阿娘要悬梁!求老夫人救救我娘!”
什么!阿钱要悬梁?
吴老夫人脚底一滑,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给我说清楚,天子脚下!谁敢无视国法?”
吴老夫人重重地杵着拐杖,脸上抖动的是森森寒意。
阮氏刚要开口,余光忽然扫到吴老夫人身后的房门里,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丽人。
阮氏死死瞪着吴老夫人身后的江氏,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千万只利箭射进江氏的胸口。
江氏站在吴老夫人身旁,居高临下道:
“阮氏,大半夜不睡觉,又闹什么幺蛾子?老爷病着,你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想到阮家捎来的口信儿,再看到江氏眼底的嘲讽与轻蔑,阮氏气得隐隐有些腹痛。
“老夫人容禀,有人指使了老泼皮去我娘家胡闹,我兄长气病了,我娘要悬梁!老夫人是知道我娘的,她身子弱,人又纯良,哪里受得了这些……”
听了阮氏的话,吴老夫人惊愕又恼怒,不可置信道:
“青天白日,竟有这般不要脸面的人?”
这次,不等阮氏开口,江氏满脸的义愤填膺道:
“母亲说得极是!不过既然如此,为何不报官?”
对啊,对付泼皮,最有用的法子便是报官,吴老夫人对此很是赞同,连连点头:
“阿阮,你且安心回去,我这就叫老方替你家报官,定要官府狠狠打她几板子出出气!”
闻言,阮氏差点魂飞魄散,急忙拦住领命要走的方管家,尖声了句:
“不可报官!”
“为何?”吴老夫人很是不解,她这样求那样哭的,不就是担心她娘么?为何又拦着不肯报官?
“是啊,为何拦住方管家呢,阮妹妹。”江氏半掩着唇,看起来同样疑惑。
只有阮氏知道,她那袖袍下遮住的,一定是嘲笑的可恨嘴脸!
江氏此时惋惜得很,要是能跺脚大笑一场多好,她真是太喜欢这种看戏的感觉了。
见她这般作态,阮氏心里也想明白了,即便她指认江氏,江氏此刻也断不会承认的!
江氏一定会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说那老泼皮就是张嬷嬷,只不过因与青郎有私情,被她逐出了府!
阮氏越想越心惊,江氏越笑越畅快。
看着阮氏变了又变的脸色,江氏心里也明白,阮氏看懂了她的计划。
不过,那又如何?
寿诞那日,默认侄子调戏张嬷嬷的是她,如今再喊冤,谁会信呢?
看着江氏嘴角的嘲弄,阮氏很快就想明白了,此时唯有求她高抬贵手,青郎才能有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