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华喊道:“我们不仅要吃饭,还要吃糖。”
辛则成赶紧打住话题:“哎。。哎哎,停!笑话还没讲完呢,咱们继续。”
毛文平心想,我每天晚上和你头顶着头睡觉,你辛则成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老毛还不知道?于是说:“小成子,笑话你就不用讲了,我们现在只想吃饭,你还是考虑考虑吃饭的事吧。”
楚玉立笑着翻了个身子,说道:“对对对,我们只想吃顿饭,成哥,我都半年没改善生活了。”
张有志也不睡觉了,嘿嘿一笑,说道:“是啊,我也是好久没改善生活了,看来则成这次真要破费了。”
辛则成灵机一动,圆滑地问:“毛文平,你说的成嫂是谁啊?”
辛则成说完,宿舍发出一阵唏嘘声,毛文平阴阳怪气地说:“成哥,此地无银三百两。”
辛则成郑重地说:“请不请大家吃饭和毛文平嘴里的‘成嫂’没一点关系,话可不敢乱说啊!”
辛则成还没等大家反应,便故作真诚地说:“不过请客也行啊,等我有钱了吧,有钱了请大家吃好吃的,到时候都多喝点。”
楚玉立本来就喜欢喝酒,辛则成这么一说便穷追不舍的问:“那你什么时候有钱啊成哥?你不会让结婚和小孩儿满月一起办酒席吧?”
辛则成心想,还对我不依不饶了,前几天我被抓走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提请客的事?现在我被放出来了,你们应该给我们压惊,请我们吃饭才对。于是对张志远说:“有志,咱俩被老师抓走放出来了,你说大家该不该做点啥呢?”
张有志很聪明,赶紧说:“哎,你想让哥几个做点啥呢?吃顿饭就行了,算是给咱俩接风洗尘了。”
张有志说完,楚玉立有点不服气地说:“你们俩一唱一和配合的挺好啊!辛则成,你就说你请不请吧?”
辛则成接着说:“不管是我请还是大家请,你都有吃的,反正你横竖都是吃,着什么急啊!”
楚玉立气愤地说:“你才横竖都是吃呢!”
辛则成不服气地说:“你不是横竖都是嘴吗?”说完,全宿舍哈哈大笑起来。
辛则成又说:“文平,你身上有多少钱?”
毛文平一本正经地说:“我卖艺不卖身。”
毛文平说完,大家伙一阵欢笑。辛则成继续问:“我说的是你身上有多少钱?没有问你身上值多少钱!”
其实,毛文平平时总是这样答非所问,不光是辛则成,宿舍的人都想逗着毛文平玩。
毛文平恍然大悟,有些尴尬地说:“我的钱现在剩一千一百元。”
孙少华问道:“班费剩多少啊?”
毛文平说:“班费剩四百六,都在里面。”
这时,辛则成听不下去了,连忙问毛文平:“这一千一百元里边那不是有班费吗?怎么能算你的钱?你想搞宦官专权啊!”
听到这儿,张有志狂笑起来。辛则成心里明白,张有志如此开心地笑,是听到了“宦官”这个存在性别问题的词。如果换成别的话,张有志也不至于笑的这么开心。
辛则成承认,张有志读的书比自己多,上初中的时候张有志都把《金瓶梅》《红楼梦》《水浒传》看完了,高一上学期读完了《三国演义》,除了这些古典作品,张爱玲的言情小说、金庸的武打小说也都没少看,然而自己,张有志看的这些书里边,竟然一本也没完完整整的读过,也难怪张有志的语文成绩这么好。
毛文平并没有接茬儿,继续说:曾丽莎也想管理班费,不过我没同意。
曾丽莎是17班的学习委员,因为马军军当班主任总喜欢停学生的课,动不动让班干部抬同学们的桌子,慢慢的,几个班委大部分都辞职了,现在只剩下毛文平和曾丽莎。曾琼刚接到17班的时候,让班委去办公室开个会,同学们说没有班委,曾琼还惊讶地问:“没有班委?不会吧?”
辛则成心想,班费有什么好管理的,丢了还得自己往里赔,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花了,说得严重点,那就是挪用公款!辛则成是个政治觉悟性很高的人,他不禁半开玩笑地问毛文平:“曾丽莎连你这个太监都不放眼里了?”话音刚落,宿舍内又一阵狂笑从窗户飞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辛则成起身趴在宿舍的窗台上,凝望着远方。窗外的月光皎洁如玉,天仿佛高了许多,星星也变得稀疏,学校墙外的不远处有一片林子,在秋风的吹动下,叶子哗哗作响,北边公路上时而有汽车经过,那是从县城通往白普镇和天沟乡的,顺着公路向东望去,只见远处迷离的车灯和朦胧的月色。宿舍的说话声暗淡了,窗外的夜色暗淡了,辛则成的心也黯淡了。他弥望着远方,寻找着自己未来的归宿,好像被这迷人的月色陶醉了一般。
孙少华上卫生间时拍了他一下,说到:“成哥,看什么呢?”这时,辛则成才回过神来。
辛则成慢悠悠地回到床前,久久不能平静,他觉得外面的月色太美,想和自己的心上人共洗月光浴,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转眼间已到高三,若再不奋斗,这辈子再也没有年少时光了,不禁感慨“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躺在床上的辛则成迟迟没有睡意,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