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赶紧了结完事,也不等他回应,将那布袋塞到他怀里。而后,我提着裙子,小跑着离开,仿佛后面会有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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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同春园回来之后,我就一直算着日子。
齐王说一个月,我就一天一天在纸上画正字,过一天,添一笔。
莫名的,我总回想起那日跟齐王说话的情形。
自己如何说话的,看上去是不是大方,哪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脸上是什么神色……每一个细节,我都忍不住在意。
有时我想多了,会倏而觉得自己着实可笑。
念念不忘,搞得好像我有什么歪心思。天地良心,我是为了我的花。
不过,齐王真的就能把我的花治好么?
他怎么说也是齐王,长在深宫,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凭什么比我会养花?说不定,齐王不过是随手将它交给了荣春宫的花匠,让照料栀子花的人顺道医治。
齐王那般高傲的人,为了面子,就算养死了也未必会承认。说不定到时会真会让人到荣春宫里取一株栀子来,冒充的的花还给我也未可知。
那可不能糊弄我,我的花长什么样,我认得出来。
一个月之后,我这堂堂大家闺秀,竟要为了一盆花再跑一次同春园。
我手里拿着一朵月季,扯着花瓣,望着天空,心头莫名痒痒的。
第三十三章旧事(五)
为了去把我的花接回来,我早早做好了十全的准备,提前两三日告诉家里我要再到广寿寺里还愿,并且煞有介事地让家人准备好了一应供奉之物。
“这么快便要还愿,你许的究竟是什么?”乳母不解地问我。
我随口编个理由糊弄过去。反正她腿脚不好,不会跟着我去那么老远的地方。
就在要出门的前一日,意外突然来了。
早晨,我正在梳妆之时,侍婢们一阵骚动。有人一脸娇羞地跑进来,笑嘻嘻地说,齐王到府里来了。
我愣了愣。
喜色浮上每个人的眉梢,就连乳母也一边埋怨大公子不懂事非要跟圣上不待见的人交往,一边严令我不许像谁谁家闺秀那样不守规矩偷窥外男,一边迫不及待地和仆妇们出外院去看。
我满腹狐疑,心里忍不住猜测他来做什么。
难道是亲自来给我把花送来了?
我父亲上朝去了,故而齐王到我家里来,是我兄长出面接待,倒不必十分忌讳我父亲的态度。而家主不在,仆婢们也都壮起胆来。
齐王的名声从来不是虚的,听到他来,几乎全府的仆婢倾巢而出,要么争着到前堂去服侍做活,要么借故溜到廊下鬼鬼祟祟东张西望。
既然如此,我自不可能绕开所有人到前院去看个究竟,于是只能乖乖待在屋里,让侍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