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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对太子殿下而言,实在是陌生而奇特。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品这番微妙的滋味,刚踏入府中不久,就见面色有些古怪的纪闻迎上来,道:“殿下,您回来了。”
行路途中染了一身风尘,梁承骁本来打算去主院更衣后再去找谢南枝,闻言“嗯”了一声,就没管他。但见纪闻一直期期艾艾地跟在后头,大有要跟着他回去的意思,略微一顿,面上出现几分怀疑:“你那什么表情,出什么事了?”
“……”
纪闻顾左右而言他,咳嗽问:“殿下,今日的早朝还顺利吗?”
他这副态度,梁承骁更觉有异,沉下脸色,问:“到底怎么了?”
看纪闻遮遮掩掩的样子,他心中下意识浮现最坏的可能,声音寒凉如同淬了冰:“翠玉轩出事了?”
这话纪闻可不敢乱说,后背冒汗地疯狂摆手:“倒也不是……呃,不算是吧。”
见梁承骁彻底停住了步子,面色肃冷,压迫感十足地望过来。
纪闻终于不敢打马虎眼了,挠了挠头,唉声叹气道:“这事我不好说,先前张家挑事的时候,谢公子……受了点小伤,具体如何,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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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枝昨夜翻一本文集入迷,吹灯晚了一些。
所幸他这两天没什么事,就放心地早上多睡了个把时辰。
卯时时分,院外隐约传来声响,似乎是书棋张罗着让别人把什么东西搬运进来,尽管已经轻手轻脚,他还是听到了一两声动静。
只是他实在太过困倦,就把被子往头脸上一蒙,缩进床榻里侧继续做梦。
昏昏沉沉间,不知过了多久,他模糊听见书棋的小声惊呼:“太子殿下……”和房门从外推开的声音。
谢南枝正是陷在黑沉乡中,迷迷糊糊不愿清醒的时候,不自觉带着浓重的烦躁,心道什么人这么不招待见,平白扰人清梦。
然而“太子殿下”这个词迟缓地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努力加载了几秒后,他猛然从梦中惊了起来。
等一下,谁来了?!
这下顾不得清梦不清梦了,谢南枝蓦地从榻上坐起,仓促间一撩帷帐,却见那本该在回京路上的人,如今坐在他房中的梨花木桌旁,手捏一杯隔夜的冷茶,垂眸看不出情绪。
谢南枝:“……”
当初有多信誓旦旦,现在翻车就有多猝不及防。
见他醒来,梁承骁抬起眼,视线落在他的手臂,那一处被绸布包裹着还未痊愈的伤口。
他自小在北境军营中长大,见过的外伤没有无数也有上千,一眼便识出这道伤为利器所划,狭窄纵深,难以愈合。
房间中寂静了片刻,无人说话。
过了许久,梁承骁才收回视线,指腹摩挲着瓷盏,冷道:“孤在想,是不是要把你关起来,锁在孤随时能看到的地方,你才能稍微听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