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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是你找孤有事吗。”梁承骁揉了揉雪球的脑袋,以示嘉奖,随后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孤怎么听见,有人在背后说孤的坏话。”
他指的是刚才谢南枝询问公良轲沂郡之战的事。
怎么哪儿都有这人的眼线。
谢南枝内心腹诽,他略过了不想回答的问题,道:“我记得您的乘驾在最前头,来这里旁人不会发现吗?”
“不会。”梁承骁看穿了他的意图,没有逼迫他,似笑非笑道,“他们以为,孤坐在车厢里陪身娇体弱的夫人。”
“还有人问孤,这么藏着掖着,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孤也很奇怪。”说着,他扫了一眼路边停着的崔府简陋的马车,似乎真心实意感到困惑,“为什么夫人放着铺满软垫绒毯,又有热茶点心的东宫马车不坐,要抛夫弃子,跑来跟个糟老头子挤一块。”
“……”谢南枝很不想让自己的思维被他带着走,忍了许久,还是道,“抛夫我可以理解……不,我不能理解,但是哪来的弃子?”
闻言,梁承骁笑起来,揶揄地瞥了眼绕着两人打转的雪球。
察觉到主人的视线,黑毛球登时应景地“嗷呜”了一声,疯狂摇尾巴。
谢南枝:“……”
他算是看出来了,此人心里什么都清楚,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作弄他玩儿。
逗完了人,见谢南枝要不高兴地沉下脸色,梁承骁才道:“好了,不开玩笑。你如果有什么想了解的事,不如直接来问孤。孤一定知无不言。”
谢南枝并不想和他细说,敷衍道:“只是随便聊聊,无意间谈到了此事。”
见他还记着先前的仇,梁承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信了没有:“这两日就算了。在夏宫三个月,你也打算同崔——”
接收到谢南枝隐含警告的目光,他十分勉强地改口,以示莫须有的尊重:“同你老师和师兄住在一起?”
还不算没有救。
谢南枝于是矜持地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是吗。”梁承骁向他笑了一下,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最好实际不是这样,你真敢跟他们住三个月,孤就上门找崔郢要人。”
谢南枝起初以为他在玩笑,但见他面上全无调侃之色,反倒是实打实的严肃和认真,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是真的干得出这事。
“……”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谢南枝只觉得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完全没明白太子殿下这又是即兴演的哪一出,正打算好好跟他讲道理,突然听见附近有人喊他的声音:“南枝——南枝,人呢?”
大概是崔郢与人攀谈回来,发现他不见了,在到处找。
梁承骁显然也听见了,他的脸色沉下些许,像是不满有人打搅,最终还是压下了隐约的不虞,低声道:“你的伤好才没多久,待在别的地方我不放心。听话。”
最后两个字压低了,像劝导,又像轻声细语地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