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到底是功臣,你就不怕御史台弹劾你,骁骑将军不想要了,神卫护军营也不想去了是不?”
“我都认他当爹了,”戚言淮满脸不以为然,还理直气壮,“御史台还想咋滴?还能管人家当爹的,指教儿子不成?”
南兴帝简直啼笑皆非,这弹劾的折子还真不好写,总不行掐头去尾,那不又成不尽不详了么?
简直浑出了新高度。
南兴帝哭笑不得,额上青筋止不住地跳:“那你怎么还把人往地上抡,就不能打轻一点,给他留点面子么?”
“他可是征服过北朝的男人,但凡我出手轻一点,就是对他的不尊重,”戚言淮振振有词,歪理说得比正理还有道理,“就是对他的亵渎。”
南兴帝头都大了:“打得人直吐血,还有理了?我派了太医过去,太医说受了内伤,要养一阵子才能好。”
“这不可能,”戚言淮瞪大眼睛,一脸无辜,“陛下,我有理由怀疑他想碰瓷我。”
威名赫赫的承恩公,被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打成了重伤,想来承恩公也不愿向外声张的吧!
“他肯定知道陛下要给我安排一个好差事,”戚言淮振振有词,“故意碰瓷我,让御史台弹劾我。”
逻辑还真是无缝对接,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如果不知道这事是他自己挑起来的,他差点都要相信了。
为什么戚言淮能浑到人人不敢惹?
那是他不光浑,还能浑得没下限,有逻辑,打人前还要先认个爹,就问谁能这样干?
“你,”南兴帝脑子阵阵发晕,指着他的手指都在抖,“你就说,这事该怎么着吧!”
“陛下您息怒,”戚言淮连忙上前扶着他坐下,殷勤的倒了一杯茶递上前去,“多大点事,看在他给我当了一回爹,指点了我一回,我回头,一定备上厚礼,亲自登门致谢慰问,定不会让您为难。”
“噗——”
南兴帝一口茶来不及往喉咙里咽,听到他说要登门【致谢】时,生生就喷了戚言淮一脸。
这臭小子,唯恐天下不乱。
这到底是在气人,还是在气人,他怀疑戚言淮这一上门,承恩公还能不能活到今年冬天都悬乎。
“臭小子,你给我老实待着,”南兴帝没好气瞪他,在南书房里来回踱步,苦思冥想,只好道,“回头,朕命张德全准备一份厚礼,你同张德全一起去看望承恩公,记住,一定要向承恩公道歉,不然我让戚老将军打断你的狗腿。”
张德全眼皮重重一跳,表示一点也不想同戚三公子去承恩公府。
“行叭。”戚言淮浑不在意。
“不把这事摆平了,骁骑将军别想要,神卫护军营也别想进。”南兴帝担心他乱来,又出声警告。
“知道了,知道了。”戚言淮摆摆手。
看他这敷衍的态度,南兴帝血气一下一下地冲向脑门,正要发作,就听到外头小德子过来通传:“陛下,荣郡王带阁里思王子过来拜见。”
得亏这不是他儿子,要真是,一顿打不死,两顿打死,南兴帝深吸一口气,缓下了怒火:“快滚吧!”
可除了没有皇位继承,这护犊子样,跟亲儿子有什么区别?
戚言淮慢悠悠地出了午门,就看到姜扶光等在午门外面。
“阿兄,”姜扶光仰头看他,黑亮的眼里,仿佛盛满了光,“我们一起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