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借口,自然也是战事胜利,感谢裴宰执在京中鼎力支持。
待得一家四口一起来到贤王府中时,老谋深算的裴宰执立即发现不对。
原因无他,自己这位同窗实在是太殷勤了。
只见笑意盈盈的贤王殿下早早领着儿子迎在大门外,待得裴家的马车刚停稳,便快步上前,笑着道:“启之,弟妹,贵客盈门,快请快请。”
裴明昉也不理他,先下了马车,把妻儿都搀扶下来,这才扫了一眼贤王。
“贤王殿下,今日好生客气。”
裴明昉这一阴阳怪气,差点把裴如意逗乐,她冲赵允宁挤眉弄眼,示意他自求多福。
赵允宁:“……”
赵允宁正被未来老丈人的目光扫过,大气都不敢喘,脸上硬生生挤出最是寻常的笑容:“裴叔,雪婶,里面请。”
裴明昉的目光在父子俩人身上游移,却并未多做纠缠,一行人很快来到王府的锦鲤池畔,在赏月亭中一一见礼。
王妃自是已经等在亭中,先扫了一眼不太矜持的丈夫跟儿子,这才拉了沈怜雪和裴如意一起落座。
桌上已经摆齐菜品,众人坐好后,贤王率先端起酒杯:“启之,这两载辛苦你,在京中周旋粮草人力,边疆战事才会如此顺利,弟妹,我同允宁不在家中,王妃平日有事也全赖你多帮扶,多余话不提,只一个谢字铭记于心。”
这话说得颇为诚恳,裴明昉面色转圜,两家人一起举起酒杯,裴明昉道:“王爷客气,咱们自幼相识,志趣相投,本就是至交好友,这些都是我们应当做的,不需王爷感谢。”
两人客气两句,各自饮尽杯中酒,然后便开始说些家常闲话。
今日桌上都是自家人,无需见外,裴停舟不管他们说什么,只自顾自吃自己的,偶尔问一问赵允宁边关战事,却也并不太过上心。
裴明昉和赵祈商议朝廷中事,偶尔说一说家中庶务,两人道也并非甩手掌柜。
而沈怜雪同贤王妃便显得有些热络了。
贤王府上的商铺买卖皆是由贤王妃打理,她同沈怜雪要说得可就太多,一时间顾不上其他。
于是,左右无人搭理的裴如意,便就跟弟弟一般自顾自吃菜。
今日的菜色一看便是赵允宁特地吩咐的,皆是她的口味,裴如意吃得很满意,便抬头看了一眼赵允宁。
赵允宁立即感受到裴如意的目光,转头向她看去,用眼神示意她还有菜没上,莫要着急吃饱。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打起了眼神官司,却未想到恰好女使上新菜,父母们停下交谈,把他们的这一番小儿女样子全部看在了眼中。
贤王心中狂喜,却不露声色,话锋一转,便道:“唉,这几年家中生意越做越好,手下商铺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王妃寻常时候也很忙碌,多亏允宁也懂庶务,能帮衬他母亲。”
“可不是,允宁一贯机敏,边看是男儿郎,也可称得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可谓是文武双全,内外兼修,”贤王妃立即跟上,“不提这些,但看他模样,便是京中一等一的,谁家郎君能比得上。”
父母这一番吹捧,把赵允宁脸上笑容全部吹散了,赵允宁面无表情看了看王婆卖瓜的父母,最终看向了垂眸静坐的裴明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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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老丈人正一脸严肃看着眼前那盘清蒸鲈鱼,嘴唇紧抿,似乎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
赵允宁看了一看正待多说两句的父王,这才端着酒杯起身。
“裴叔,雪婶,”他身长玉立,面容英俊,声音笃定,“允宁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不说看着我出声的裴叔,便是雪婶,也已相识十载。”
“允宁如何为人,两位长辈应当都很清楚,不消多言。”
说到这里,赵允宁的目光同裴如意交汇,脸上现出片刻笑意。
笑容过后,他又恢复成端肃模样。
“裴叔,雪婶,我同团团少年相识,一起长大,对彼此都很熟悉,这般缘分,于我们而言都很珍贵,我们也想把这份缘分延续下去,延续到白发苍苍,延续到岁月逝去。”
“我赵允宁可以立誓,往后无论如何,定待如意一如往昔,忠贞不二,爱重珍惜,决不负卿。”
赵允宁这一番话端是坚定而坦荡,裴明昉抬起头,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脸认真的青年。
他看着他出声,在襁褓里哭得小脸通红,看着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看着他启蒙,读书,上学。
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一点一点成为男人,一点点成为女儿身边的另一半。
两人之间的感情,珍贵、纯洁,无人可以取代,无人可以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