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一天,乔大新驾驶着一辆桑塔纳小汽车,路过彭浦火车站的时候。忽然,乔阿蒹的妈妈薛爱梅突发灵感的嚷嚷着:“乔大新呀,停一下车好吗?让我再看一看这座彭浦火车站……”
“不是,让我送你们去飞机场吗……怎么,还要在彭浦火车站打一站?”乔大新不解的问。
“看见了彭浦火车站,让我回想起来许多往事……当年,阿蒹和阿葭姊妹俩,就是从这里坐上知青的上山下乡专列,去得北大荒。据说:整个上海大约有110万中学生,是从这里坐上知青的上山下乡专列,陆陆续续离开了上海……”
每逢春节,也就是知青们探亲访友往返的时候,这里将是人山人海。我也来到这里期盼着在人群中,能看见阿蒹和阿葭的影子。
当万家灯火时,走在回来的路上,我的眼前总是出现阿蒹和阿葭的面孔,她们两个先后去的北大荒,却相隔甚远,不能见面。两个女儿又小又瘦,背井离乡的离开了上海……”
“妈妈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啊?”乔阿蒹和乔阿葭,几乎同时的问道。
“是啊,当时我无奈、无望……且又无法代替……”妈妈薛爱梅,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乔阿蒹和乔阿葭,看着妈妈老泪纵横也跟着流出了眼泪,一时的说不出话来。
乔大新为了打破局面,调节气氛的跟薛爱梅说:“别,总是回忆过去伤心的事,已经过去这些年了……你们这次祖孙三代旅行,应该高兴才对呀!”
薛爱梅闻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大新啊!你是不知道呀?我们明的是去北大荒旅行去……实际上,我们是给外孙女娇娇看病去……”
“什么?胡闹……你们带着娇娇去北大荒,到偏僻的农村看病去?”乔大新感觉她们是天方夜谭,像是精神不正常了。
乔阿蒹看见,妈妈没有跟乔大新沟通好娇娇的病情,便说:“爸爸呀!您别着急……一会儿,我把娇娇的病情跟你说清楚好吗……”
乔大新听乔阿蒹这么一说,心里便有了八九了。这是讲迷信,看邪去呀……他马上转变态度的说:“在困难的时候,我们要看到光明……现在的条件好了,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好……如今,咱们大女儿阿蒹成为大富翁了,二女儿阿葭是编制内的公务员,都前途无量啊!这点困难不算什么……其实,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北大荒走一走,看一看。可是,本人公务在身,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呀!”
薛爱梅闻听,有点不高兴并带有醋意的说:“你,你还是在家好好陪着小媳妇翠翠……让她早一天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吧!”
乔大新闻听,觉得没有面子了,他赶紧制止的说:“你……你别当着女儿的面,说这些好吗……”
“……”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准时准点的降落在哈尔滨的阎家岗机场。
乔阿蒹带着妈妈还有女儿娇娇,回到丹顶鹤屯子,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鲁大胜。就像老天安排的一样,那么巧,那么的人性化。
这时的鲁大胜,已经不是丹顶鹤大队的一把手了,也没有像过去当连长的时候,潇潇洒洒的风光无限了。他承包了一家红砖厂,仅用两三年的时间,工人走的剩不多了,厂长,销售员由他一人担任。其原因是,红砖厂一直在赔钱。
改革开放以来,这一带的红砖厂像雨后春笋般的兴起。因为丹顶鹤屯子的东边,有座大黄土坡,往东曼延长度尽百公里。这里的粘黄土,是得天独厚的烧结红砖的天然原材料。
可是,这里的红砖厂太多了,一家挨着一家的,就开始竞争了,互相之间打价格战。到头来,弄得谁家的经济效益都不好。说实话,这里的红砖倒是不愁卖,要命的是红砖卖了,钱要不回来。钱要不回来,银行贷款就还不上,资金一直在恶性循环。
现在,鲁大胜的红砖厂就是正处在:“活也活不起,死也死不起”的地步。
今天,鲁大胜刚从工地要帐回来,两手空空如也,垂头丧气坐在长途汽车的后边。
忽然,鲁大胜一抬头看见了乔阿蒹,起初他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他看见乔阿蒹掺扶着妈妈,后边还跟着她的女儿娇娇走上汽车的时候,他才确定是上海知青乔阿蒹,便激动的喊了一声:“喂……你是乔阿蒹同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