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却冷冷道:“我恩师之‘广寒楼’素来不准男士踏入,假如你要去,我就不替她医了!”
郭元生无奈惟有答应,但他却道:“假如姑娘愿意的话,在下令沙涛跟去,到了天山可让他在‘广寒楼’外等候,就可以了。”
白衣少女考虑了一回便说道:“好的!”
郭元生立刻肃容一揖称:“谢谢姑娘,在下对此恩永铭图报!”
白衣少女幽幽看了郭元生一眼,微微一叹息后,点头示答。
“沙涛!”
郭元生沉声一呼,沙涛立刻俯首听令。
“你跟随这位姑娘陪唐女侠去天山疗伤!”
丧魂鼓手沙涛插口问道:“主人不去?”
郭元生一点头,又道:“我有事待办,你此去要好好的照应唐女侠,她假如出一些毛病,惟你是问?”
丧魂鼓手应声道:“是!”
“但你对这位姑娘及这仁兄不得无礼!知道吗?”
沙涛又是连连应是,不过他生性淳厚虽在半日之间,他已将郭元生视为自己誓死效忠的主人,此刻要离别,竟然苦着脸。
郭元生怎会不知,连忙瞪了一眼,沙涛便赫得噤然!这时,白衣少女已冷冷开口道:“那么,我告辞了!”
言罢,娇躯疾转便向着蓬车缓行过去,虬髯大汉曲刚紧跟在后,丧魂鼓手沙涛惟有老大不愿的抱起翠衫玉女,朝白衣少女赶去。
郭元生心中实在担忧异常,不住的向丧魂鼓手谆谆告诫,约好了见面时地点,便毅然扭身便向山下驰去。白衣少女与曲刚早已坐在蓬车座上,等丧魂鼓手将翠衫玉女要放在蓬车中后,又投眼已快消逝的郭元生之身形后,冷然吩咐道:“走吧!”
曲刚一声吆喝,疾抖马缰,蓬车便开始辘动渐渐地,越来越快,瞬息之间便已消失了。
夜幕低垂——万籁无声,一弯新勾明月直悬半空,天上万里无云,星罗棋布。
大地虽寂静异常,却有月光自上微微撒下,在山林,郊野,河川上染成一片银白色,看来令人神往怡然!
朦朦夜色中……
一个危崖峭壁所构成的山谷,像一双巨大怪兽,张着血盆大口地在蹲着。
谷外耸立有石碑一面,两个大字:“鬼谷!”两字深嵌入碑,显然是人用手指所书。
这山谷正是江湖中“四谷”之一——鬼谷!鬼谷之内枯树丫伢,怒石峭突,触目凄凉荒无,假使有人进入谷中,会隐约觉得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心情。
在离谷不远之处,有一片松林。因鬼谷诡异恐怖之故,是平日罕见人至。
而此刻——一阵夜风吹过,竹叶随风摇曳,沙沙之声大作,但却隐约传出一声声均匀的气息声,像是个武林高手正打着吐纳功夫呢?果真!寻声望去——但见一个英俊脱俗的青年,正盘膝坐在一棵巨大苍松之下。
他星目紧闭,五心向上,对四周景物,一无所顾早已进入四空之忘我地步。
只听他呼吸之声渐渐趋向急促,而他面色更变得异常凝重。
慢慢地——他的头顶竟缓缓冒出一缕缕的白烟。
假如有个人在此地的话,一定会惊得手足失措,认为这青年不是会魔术的巫师,就必是妖怪。
可是如有一个深懂武学的高手在场之时,那一定会震惊这弱冠青年,内功是如此地精湛,高臻化境。
而且一看即知,这青年正以上乘的内功在疗治他所受的严重内伤呢。
这青年到底是谁?他究竟为何人所伤?他这么靠近恐惧的“鬼谷”难道不怕吗?而且大凡高手行功之时,必须要有人在旁护法才行,这青年孤零零地在荒野竹林中疗伤,虽是不见人迹,不过也太冒险了。
就此片刻——青年喘息更急,而且俊面变得通红,头上白烟缕缕不断上冒,很显然他的疗伤已进入了最后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