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那是温柔?”见他说得这么不确定,埃德温故意反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扎尔斯愣了愣,有点茫然地看他:“那……不是吗?”
“逗你的,”埃德温脸上笑意不减,低低笑了一声,“就喜欢你这样。”
扎尔斯更茫然了,他哪样?傻乎乎的那样吗?
他合理怀疑埃德温在不着痕迹地取笑自己,但也没有证据。
见他不理解,埃德温也并不意外,因为连他自己也没办法说出一二三四条理由,连要留下来也是没多久以前才做的决定,实在没办法要求扎尔斯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超前的理解。
“先说好,我没有在读心。”他稍微收敛了一点笑意,摆出说正事的表情,专注地看着扎尔斯,“其实我也说不准为什么喜欢你,没有像你这样数得出来的理由,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是觉得你很温暖吧。”
这对于奠定感情的基础来说,实在是很飘忽的一个词,但扎尔斯奇异地理解了他的意思——没别的原因,实在是黑晶殿里那个孤零零的王座太冷了。
冰冷的石头雕刻而成的王座之上,坐着孤单一人的埃德温,他连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虽然这个词放在埃德温身上显得很违和,但扎尔斯觉得,在那样不见天日的独处生活下,他应该确实是渴求“温暖”的。
见他陷入沉思,埃德温覆在他头顶的那只手又揉了揉,把扎尔斯本来就略带点卷的头发揉成一个鸟窝,然后才满意地松开手。
这次去地狱他的力量消耗太大,确实有点困了,埃德温打了个呵欠,然后才在扎尔斯投向自己的视线里说:“怎么说呢……其实就是觉得你这样凡事都得较真地思考半天很可爱,好像万事都会有转机,我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想试着过一下这样的生活。”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以前的生活都太无趣,和你在一起很开心”的意思。
这话其实不太好懂,但扎尔斯听懂了,愣了一下才低下头,说:“那我们继续做搭档其实也一样,不是吗?”
“不一样。”埃德温说,“至少我不会被搭档吸引,更不会在他睡着后看他,心里还想要不要偷偷亲他一下。”
扎尔斯脸一下爆红,结结巴巴道:“什,什么——”
什么叫睡着后偷偷亲一下?这不科学,他们什么时候一起睡过?
他大脑里填满了浆糊,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出现在上次他把床借给埃德温休息的时候。
他难以想象这是埃德温能做出来的事,睁大眼看向对方,然后得到了一个轻飘飘像羽毛一样的,印在睫毛上的吻。
扎尔斯下意识闭上眼,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最后被亲得晕乎乎的时候在心里想:算了,那就这样吧。
反正他也不吃亏。
反正他也……挺喜欢埃德温的。
扎尔斯还有几个月就要过二十一岁生日,但这还是头一回和别人谈恋爱,而且对象是埃德温这样的。直到恍惚着把蛇带给在他房间里守门的埃尔文斯,被对方喊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埃德温让你看看这蛇身体里的灵魂。”
埃尔文斯姿态优雅地坐在他那张硬木椅子上,原本专注地守着那个什么也没有的洞口,等扎尔斯敲门进来才微微侧过身看他,闻言疑惑地挑了挑眉:“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