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我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秦定然已经不在。我飞扑上自己的大床,满足地叹息了一声。今天致远说了喜欢我,其实当时我很想回应一句应景的话来着,可惜我天生就是学理科的料,比不得那些喜欢煽情句子的文科生。
床头的一本漫画书几乎闪瞎了我的眼睛,我摸了好几遍,才翻开。扉页龙飞凤舞的签名令我尖叫出声,这、这这,谁来给我掐一下,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他可是我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就一直喜欢的漫画家啊,曾经我还把他当成人生的追求来着。我幻想着总有一天,我会脚踏五彩祥云,披着铠甲,去娶他!年龄不是问题!神马都是浮云!可惜后来这个追求被秦定然超现实主义的理论给打败了……
我惊悚地想,这个难道是秦定然送的?今天不是我生日啊,也不是他生日啊,果然是他今天来大姨夫么……
我揣着漫画书忐忑地摸到他的房间门口,探头望了望,他不在里面。
我们家在六楼,有一个楼梯可以通上小天台,秦定然还读高中的时候,晚上他嫌家里吵,喜欢上小天台听英语。第六感告诉我他很可能会在上面。
天台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没有灯。我拿了一个手电筒上来,灯光扫射了一遍黑暗的地方,我发现了秦定然。
他搬了一张躺椅上来,整个人慵懒地睡在上面,双手枕在后脑,头顶还挡了一本书。
我走过去踢了踢他的椅子,说:“喂,你在这里干嘛?”
他一动不动,当然也没搭理我。
我再接再厉地又狠狠踢了椅子一脚,他一个不稳,身子晃了晃,差点掉下来。
他怒视我:“秦小葱!”
我哈哈了两声,把背后的漫画书拿到面前,问:“这是你送给我的吗?”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笑嘻嘻道:“好嘛,谢谢你。说起来啊,我小时候的理想就是娶了这个漫画家!年龄根本不是问题!我欣赏的是他的才华!”
他把头上的书盖回去,说:“够了,你不要跟我讲话。”
我:“喂,我说你怎么了。你让我不跟你讲话我就不讲呀,才不可能。你是从哪里搞来他的签名?听说他是一个同性恋,秦定然你有没有牺牲色相?”
等了半天,他没回应,我蹲下来继续唠叨不休:“今天我们在地下街看见一个乞丐在乞讨,旁边跪着一只姿势一样的大狗,狗的爪子上捧着一个小碗,里面的钱居然比乞丐还多。致远觉得这年头乞丐怪不容易的,竞争力都比不过一只狗。他掏了50块钱扔进了乞丐的碗里面,他是不是很有爱心?”
我推了推他,又说:“你不要不理我嘛,其实致远人蛮好的,你不要因为其他原因就不看好他。”
他终于出声,声音却低沉冷然,“秦小葱,你再多话我就把给你漫画书收回。”
我:“……”你狠。
天台的夏夜凉爽非常,偶尔有微风吹来,驱赶掉炎热。我蹲在地上,手搭着椅子的扶手,脸贴着手心,安静的内心没有一丝杂音。想起小时候我们三个小孩子在天台玩,那时候我跟小光每每因为人数太少而拉秦定然加入,打牌、下棋、跳远,那样的时光已经过去很久。我一直觉得秦定然的步伐太快,我跟小光总是被远远地落在后面,就像现在这般,他摇身一变居然成为我们年级的老师。正如他说的,我还小,而他已经长大。
7
7、心底的伤痕 。。。
最近几天经常看见佟心雨粘着我家致远,我很火大。可是这事吧,又不好提到明面上来。难道真的要我愤怒地指着佟心雨的鼻子,以正妻的眼神藐视她,语气严厉地说你不要试图勾引我的人?
那天我没有直接说致远是我的男朋友,没想到佟心雨还是对我家致远起了歹心。佟心雨的职业精神令人顶礼膜拜,不抢别人的男朋友会死啊会死啊?
第四次看见佟心雨走在骆致远的身边,我已忍无可忍。
陈紫乔扯扯我的袖子,说:“小葱,你看,那个不是你的男朋友骆致远么,还有佟心雨。最近佟心雨的目标变成你的男朋友了?”
我想此时的自己应该满脸怒色,我控制不好自己的音量,嗓门大了点,“他大爷的,狗男女啊!
不把我放在眼里?好歹我也算是正妻,小妾进门还得给正妻倒茶呢!”
骆致远似乎听到我的声音,向我望来。他的眼神坦荡,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一般。可看见佟心雨那张狐媚脸我就火大,难道骆致远没有听说过佟心雨的“光荣事迹”吗?我记得他的兄弟里面,就有因为佟心雨而跟原来的女朋友分手的案例。骆致远居然跟她走在一块儿,并且不是第一第二次,故意给我难堪么?
陈紫乔说:“小葱,过去骂那个狐狸精一顿,我支持你!”
我仰起笑脸,故意大声说:“算了,该是我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走。”不是我不想上去骂她一顿,这里是学校,假如我真的做了,我大概就会成为明天学校的头条八卦。我为什么要给别人增加茶余饭后的笑料?我又不是演员,干嘛要把自己的事情演给别人看,何况又没有人会给我发钱。
骆致远走过来说:“小葱,放学以后在校门口等我一下。”
我说:“我是要跟秦老师一起回家的,你有什么话直接在这里说吧。”
骆致远摇头:“算了。”
好一个算了,我扭头就走。紫乔跟上来,挽着我的手臂笑眯眯地说:“有范儿!小葱你那高贵冷艳的背影太销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