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以谎言与虚假塑造而成的黄粱之梦。
江誉清那短暂的下半生将一直活在这“万全之策”中。
无法逃离,也不能逃离。
马夫依照小满的吩咐,在马车驶出皇都城后绕着城外郊野不停歇的反复绕圈。
几天几夜停停走走。
直至雨停风止的那个夜晚,在江誉清熟睡之时,马车再度驶入了皇都城门。
马蹄声错落在寂静无声的夜,显得格外显耳。
高耸威严的宫门。
坚守的宫卫注意到了径直朝着王宫驶来的马车。
他们随即端起了一身肃厉,大步向前想要阻拦这越靠越近的胆大妄为之徒。
还未走近的马车忽然停滞了下来。
从中走下了一名衣着素简的少女。
在借灯火看清少女的面目时,一众宫卫惶恐之下齐刷刷的跪落在地。
刚要启声尊呼时,只见少女抬起一指,抵在了唇间。
深解圣意的宫卫不敢发出声响,众人躬身退撤两旁,恭迎着那辆与王宫格格不入的马车驶入了宫门。
马车穿过诺大的王宫前朝,直入了后宫内地殿的方向。
直至停在了宫苑边郊,一座静谧的荒山之下。
这里——
是临崖台。
少时,小满曾被徐家公子骗着上了这座被封禁的后山。
她知道临崖台半山腰上有一座荒废的房屋。
这就是她的计划。
她要把江誉清藏在临崖台。
晨光才方方染透天际。
鸟啼声清脆悦耳。
江誉清撑坐着起身时,小满随之将外袍搭在了他的肩上。
“我们到了。”小满说。
“好。”
他的声音轻若浮羽,还充盈着浓重的沙哑。
接连几日的“赶路”对于抱病之人着实不易。
他的强撑伪装的并不拙劣,只是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虚弱让小满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