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走到墙角,说道:“还能站起来吗?“
“嗯。”小孩像是呻吟一样回答。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瘦小的身躯显得有点缺乏营养。脸上鼻青脸肿的说不上长得如何,唯有那一双眸子甚是明亮,不住的打量陈守,唯独对上陈守的目光时,会害羞似的挪开目光。
“被欺负了?”
“嗯。”
“这是第几次了?”
“算上被找茬那次是第四次了。”
原本陈守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只是突然发现男孩一直颤抖着双腿。
转身蹲下,扭头示意赵仁豪趴上背。
“没事的!我能。。。。。。”
“上来,我带你回家。”陈守的声音这时并没有任何强迫的意味。仅仅只是告诉赵仁豪,他要带他回家。
“。。。。。。。嗯。”
忍着痛,缓缓靠在陈守的背上,显得有些拘谨。
牢牢抱住赵仁豪的双腿,陈守便背着他走上了河道,边走边问:“你家在哪儿?”
“邻河街二巷。”闻言陈守找了条近路,又在路上继续问。
“你每次都挨打?”
“一开始没有,那时他们问我是不是要帮李介休,我说不是,他们就走了。后来每次他们找李介休的时候我还是会叫大人,他们就觉得丢了面子,说让我上供就不计较了,我没答应他们就打我。”
“呵。”听到这,陈守轻笑一声。
“为什么他们每次都能打你?”陈守问道。
“我打不过他们。”
“呵,骗人。
“你是不是怕给自己的母亲添麻烦,每次都想着挨了顿打少让母亲操心也好?”
还未等赵仁豪回话,陈守又说:“可你错了,你错在不该不还手。
你做了你认为对的而且实际上也是正确的事,可你却为此挨打。我问你,你真的一点怨气都没有吗?”
“我!我。。。。。。”赵仁豪本想立刻说我没有,可终究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有就对了,你明知你做得对,他们做得错,而你却一味忍让,这是什么道理?当你做的好事越多,做得越对你就越委屈。”
“大叔你说得对,可这和不还手有什么关系?”
“所以这就是你蠢的地方,你也不想一想是直接告诉你妈能让她少操心,还是说等你被人打进了医院能让她少操心?
你所说的还手就只是打架还手,诚然,能打得他们痛了,你也就爽了,哪怕打不过,专门逮着一个打,最好是带头欺负人的,打得他痛了,你的委屈就少了。
可如果你真不想让你母亲知道,就得真正的还手!做和他们差不多的事。你就该够狠,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是抓单下麻袋甩暗棍,还是给人鞋里放图钉,总之要打得他们不敢再来招惹你。你还得够聪明,让全世界——包括他们的父母家长,街坊邻居都知道他们做的丑事,让他们被人鄙夷,被人唾骂,让他们做什么事都不利索,让他们自己人都在恶心自己人,这样才行。”陈守冷声说道。
“可这。。。。。。。”赵仁豪有点害怕,属实是这些事听起来都不像是好事,他害怕老妈生气,也怕老妈伤心。
“做不来?那是好事,说明你的处境还没到这种地步。
而且也有最后一种‘还手’的方式,那就是好好依赖你的长辈,你才十一二岁,正是最需要各种庇护的时候。
你还没有到需要靠让自己受伤来守护母亲的时候,懂了吗?”说到这,陈守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