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最钟爱的就是那些时钟,有空他总会研究那些不同款式的时钟。可是对我这个中国人来说,时钟可真不什么吉利的礼物。
这天,我刚刚起来,他就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唉,现在总算不用很早起来,这可能就是唯一的好处吧,可是端茶递水的活儿还要照干,有时想想还不如干脆嫁他算了,还能偷偷懒。
他的作息时间总是很有规律,每天很早就起身了,而那时我正好在梦乡里,还好他没逼着我伺候他早饭,不然我可真要疯了。
“小格,你知道吗?最近有些外国的传教士来这里传教,他们想让我给他们允许传教的许可状。”看着他有些好奇的神色,我就知道他很想见见他们。其实我自己也很想见见这些400多年前的欧洲人,不知道和现代的欧洲人有区别吗?
我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想见见他们?”
他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听说他们金发碧眼,我还真想见一见。”
我好象读过一本由一名葡萄牙教士写的曰本史,似乎提到许多从外国人观点对信长、及当时曰本的观感,十分有趣。
不过过了这么多年,我有些忘了。只记得当时外国教士由于金发碧眼又信奉异教,相当地受到为难与排挤。听说歧阜的信长十分开明,乐于接触新事物,就拜托对天主教友善的织田家臣引荐,向信长求取允许传教的令状。
“我也要一起看。”我拉了拉他的衣服,他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就好奇心这方面,我和信长好象还挺合拍的。
第二天,那些外国教 士就来晋见信长了,信长也叫了几位家臣作陪,我一进门就看见了柴田胜家,信盛这几位家臣,自然还有利家和庆次。
利家对我微微笑了笑,我回了一个微笑,又望向了庆次,他似乎瘦了点,不过精神还不错,他见我看他,也扬起一丝笑容,对我眨了一下眼,我也对他笑了笑,就把头低下了。
一会儿,就看见三个外国人走了进来,他们一进来,就低头向信长行了礼。为首的一人身材挺拔,一头长长金发,他抬起了头,我一看,顿时一呆,简直象极了指环王里的精灵王子,唯一不同的是他有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睛,灼灼发光,一时之间我居然看呆了,他看了我一眼,对我微微一笑,我居然有点站不住了,简直想立刻冲上去让他给我签个名。GOd,居然有这么帅的传教士,多少少女要心碎啊,真是暴殓天物。。
我好不容易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信长,他也是目光炯炯的望着这个传教士,眼中充满着惊讶和好奇。
“在下叫佛洛伊斯,来自葡萄牙。初次见面。”原来他叫佛洛伊斯,又是来自葡萄牙,难不成就是写那本书的人吗?他倒还会说几句日语。不
过看来日语水平很一般,说了几句就开始有点结巴了,看他有点紧张的表情,算了,看在精灵王子的面上就帮帮他吧。
我可是从外语学校毕业的,主修日文,副修的当然是英文了。其他德文,法文也会来那么几句,当然就只是三脚猫功夫了。
“你会说英文吗?我可以帮你翻译。”我忽然用英文问他。
这话一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眼里碧波一漾,立刻接口道:“你会说英文?太好了,请帮我翻译一下吧。谢谢。“
“不用客气,有什么就说吧。”我对他笑了笑。
忽然,我觉得四周一片安静。
看了一眼四周,大家都用十分诧异的眼光看着我,连庆次的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惊讶。我偷偷看了一眼信长,他满眼的不可置信,深深的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神色。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说出来,嘴角却微微扬起一丝笑容。
他看着我道:“你问问他来作什么?怎么来的,这几人都是从葡萄牙来的吗?”信长的问题好多啊。
当我把佛洛伊斯的回答告诉他时,他没有说话,似乎若有所思。
佛洛伊斯忽然笑了笑道:“我们特地带了一样礼物送给信长大人。”说着,又有一人抱着一样东西走了进来,我睁大了眼睛,居然是个地球仪!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时代,包括在欧洲很多人还只认可天圆地方论,如果信长觉得他们胡说,那他们的小命今天可就危险了。
信长出乎意料的对这个地球仪格外感兴趣,当我把为什么地球是圆的解释给他听时,也有些担心他发飙,因为我看见底下的家臣们的脸已经绿了。
信长仔细的听着,居然点了点头道:“你们说的没错。”佛洛伊斯和他的夥伴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惊讶。信长摸了摸地球仪,忽然问道:“曰本在哪里?”佛洛伊斯点了点其中的一个地方。信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轻叹一口气道:“原来曰本这么小啊。”
他又看了看我,问道:“大明呢?”我也点了点一个比曰本大很多的地方,信长眼中更是失落,道:“大明比曰本大这么多。”那是当然,我们国家怎么是你这个小小的岛国可以比的,想着想着不由有点得意起来。
他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么,嘴角微微一扬,脸上有了几分好笑的表情。
佛洛伊斯看了看我们,又问道:“那么允许传教要多少费用?”
当时各地行商向信长请求许可状,都有公定规费,所以他才会问这个问题。
我翻给信长一听,他大笑起来,道:“我要是欺负你们传教士,那我织田信长的臭名不是要传到国外去了吗?免钱!”他立即下令信盛负责制作许可状给传教士们。
看着他们感激的样子,我不由笑了起来,他们会不会认为信长是上帝给他们在曰本安排的救世主呢。
在他们走之前,信长又道:“以后可以多来来,随时和我谈谈欧洲的情势、城堡建筑和人情风俗。”
佛洛伊斯他们连连点头,笑容满面的离去了。
等他们走后,我也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得赶紧想个为什么会说洋话的理由呀,不然信长一定会问我的,实在不行也只好说是父亲让人教的,可是我这父亲也太开明了吧,又让我学日文,又让我学洋文,也不知道信长会不会怀疑。
正在苦思冥想中,肩上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我回过头,一抹熟悉的笑容映入了我的眼帘,是小次的笑容。
我定定的看着他,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上次他探了我的伤后,我似乎有点躲着他,每次看见他,我的心里都会有一丝内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