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说。”纪典修温声道。
“亲眼看到妈妈那种方式死去,妈妈的血溅的雪地上一片红,我吓得坐在了雪堆里,爸爸找到我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等我清醒过来,现场什么都没有了,我问爸爸是不是我做梦了,爸爸哭着说妈妈去世了,我骨子里都凉了,我以为我会被那种冷冻死的,以后的很多年里,我都怕血,有时候吃东西,想到妈妈死去的那一幕,我就狂吐不止。后来我被爸爸送去了舅母家,爸爸答应过外婆,要好好生活。”艾可手指放在唇边,“爸爸为了赚一笔我上好大学的钱,被人骗了,爸爸没有对我细说,我只知道,爸爸可能会坐牢!”
“怎么变成你杀人?”纪典修扳过她的小脸。
“我不知道。”晶莹的泪水落在粉嫩的唇上,她无力的几乎偎在了他双腿间,“我和东昊在学校的时候还好好的,东昊有事,所以那天没有送我回家,院子里很乱,我吓死了,我看到爸爸的手上拿着一把刀子,爸爸跟人打架了,而且我闻到,爸爸喝了很多酒,在撒酒疯,没人敢上前拦住爸爸抢爸爸的刀子,那些和爸爸打架的人也很凶,我只是怕爸爸出事,只是怕,我去抢下爸爸的刀子,真的就只是去抢下刀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发生了什么?”纪典修深邃的眸光凌厉起来。
艾可哭泣着捂住脸颊,声音疼痛无助,“刀子插进了别人的身体里,捅进了那个人的腹部,我看到好多血……好多血流出来……”
纪典修蹙眉,抓住她的手腕,薄唇凉凉地,“怎么会插进去?”
他选择相信她的话,抢刀子,无论怎样的抢法,刀子也不会抢进别人的腹部!
“有人,有人推我……”
她的声音细小的像是蚊子。
“什么?再说一遍!”纪典修的声音更冷。
她几乎瘫坐在地板上,棉签早就掉在了脚边,双臂抱着膝盖低着头,“我不是很清楚,我觉得身后有人在推我,可是当我反应过来回头,没有发现奇怪的人,那些人,我认不清谁是谁。所有人都看到了我杀人,那个人倒在了地上,有人报警带走了爸爸和那些人,她们说我杀了人,我说我没有,我不肯走!”
“然后呢?”纪典修抿着唇,她那时候那么小。
“然后?”艾可眼睫毛都是湿润的泪水,她紧张的手指放在嘴边咬着,“然后东昊来了,警察不许他靠近我,他打了警察,冲过来红着眼睛告诉我,不准认罪,我认罪就是逼着他带我一起死!”
“……”纪典修可以想象,若是他,同样会那样做,不准她认罪!
纪典修倾身捧起她小脸,“别怕了,已经过去了。”
“可是都变了,”艾可声音哑了,“我也吓傻了,开庭前,勒东
昊的妈妈来看过我,告诉我,如果我不认罪,爸爸会坐牢,那我就认罪。我被判了八年,东昊恨我了,恨我不听他的话,他撕心裂肺的不让我走的时候,我甚至想过,反正人生也完了,就一头撞死吧,可是我心疼他,我想,我死也不要让他知道,我怕他会跟我一起死,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纪典修不敢置信,修长的手指摸上她的脸颊,“你,坐过八年牢?”
艾可点头,随即又混乱地摇头,“是五年,开始判了八年,后来又重审,我看到爸爸在法庭上憔悴却不敢直视我,也忍受着东昊冲动的好像要掀了法庭的危险样子,我心里紧揪着,东昊的妈妈找了关系,也为我花了不少的钱,那个被我捅了一刀没死掉的人替我求情,最终我判了过失伤人罪,但是也有五年,其实八年五年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就觉得像是死了一次一样……”
“五年……”她竟然坐了五年牢。
艾可已经没有泪水了,眼睛干涩的疼,她抿着唇,“从进去,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完成的学业,被我折磨的要疯掉了的东昊,我生命中想要去珍惜的,都不得不放手。”
艾可抬起头,注视着纪典修的眼眸,仔细地看着,她在寻找着一种熟悉的眼神,就像她出事之后,邻居和同学,一切认识的人,那种见她像是见到苍蝇一样的恶心眼神。
劲典修抓着她的手臂,站起身,将她从地板上抱了起来,走向她的房间问,“在看什么?”
艾可虽然此刻嗓子还是哽咽的难受,但是心里轻松了很多,好像堵在肺里的一块棉絮被拿出去了,呼吸都顺畅了起来,她憋了憋嘴说道,“孩子,还可以留着吗?”
纪典修薄唇紧抿,将她抱进她的卧室,她被放在床上,男人濡湿的唇舌覆上来,亲吻着她的唇,身体压上她的身体,对身下的女人,总是有办法的,她被他压得喘不上气,只能用力的呼吸,而这种呼吸听起来近似娇喘。
他倐地离开,深邃的眼眸凝睇着她,“有没有一种感觉,想在我怀里睡着?”
在他怀里睡着?艾可恍惚,那样会很踏实。
他为什么这样问?然后这样问过,转而脸上又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哭也哭过了,心情放松了不少,艾可感觉到到处都是他的味道,她摇了摇头,“不想。”
纪典修不悦!
“等想了,你我确定关系!”语毕,纪典修拿出烟盒打火机,点上一支烟,起身离开。
艾可一怔,什么关系?她听到他打开门走了,艾可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他,似乎是信任她的人。
纪典修按了电梯按钮,拿出手机打给方劲,蹙眉道,“出来喝一杯!”
PS:这是艾可知道的表面,真相要逐渐等北北剥离开来。
修会去接那个孩子去别墅验DNA(3000+)
“你,其实早就找到她了?”窦丽倩故作平静地问,在勒东昊房里。
勒东昊点点头,“所以……”
“所以你急于抛弃我?”窦丽倩还是再度开口时失去了她的平静。
她心里疼,非常非常的疼,可是疼的在滴血这个男人也看不见!有时候不是看不见,而是看到了也会视而不见!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