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曾经是废弃的医院,因为没有拆,战事爆发后便用于做了宿舍,彼时这层楼正好是原先医院的单人病房。
“热水的话一般早上有,上铺是你的。”李君乐将上铺的箱子拿了下来,然后才把棉被放上去。
曲惋打量着四周,而后收了视线说:“谢谢。”
“不用谢,你的语言不通,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我,战地医院恢复了通信讯号,我那儿有个翻译器,我回头给你送过来。”
李君乐将曲惋手里的包接过,帮她打开柜子,问道:“你是进过特训队才学的战地摄影吗?”
“毕业后在特训队学的。”曲惋脱了外套,内里是一件白色的短袖,在白炽灯下能看到后边染了一条黑印。
“京华视野新闻组织可不好进。”李君乐靠在床边看她,“我看到你是京华人,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北大。”曲惋对上她的视线回应,然后才将衣裳挂在了床边。
“我是隔壁学校的。”李君乐端端地看着她笑了笑,“难怪你敢一个人来战场做拍摄,原来在特训队呆过。”
“你什么时候进的国际红十字会?”曲惋拉开包,找了身干净的衣服,和李君乐聊天很愉快,不会让人觉得很复杂。
李君乐长叹一声说:“今年是第三年了,上一次申请援助还是刚进组织那年,我以前想进特训队,但那时候我视力标准没达到。”
算起来,其实李君乐和她进京华视野新闻组织的时间差不多。
“那你会不会打枪?”李君乐忽然问了这句话。
曲惋听笑了,抬眸看看她,对方眼里带着一股欣喜,随后垂眸时,曲惋点了点头。
在特训队见过不少,她打得不算好。
曲惋笑问:“你这算什么问题?”
“有一个梦,见到了就想问问。”李君乐说话轻松,其实话里话外都有透露着羡慕的神色。
“行,你有事便叫我,我住楼上602,一楼有超市,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去申领。”
曲惋解到一半的鞋带,抬起脑袋看她,站起身送李君乐出门:“好,谢谢。”
李君乐走了后,房间安静了下来。曲惋铺好了床后拿着衣服进了厕所,舍友还没回来。
半个小时后曲惋收拾好了,没有吹风机的情况只能在夜里等着头发风干。
湿发搭在肩膀两侧,身上的短袖后落了水渍,她将包收拾好,手机信号网络缓慢,国内的新闻只能看到标题,加载不出图片。
妈妈又一次发了微信过来,各个亲戚都发了问候。曲惋挨个回了,都是一样的词:我很安全。
现在虽然远离了交战区,但夜里还是能隐约听到炮火的声音。曲惋还没睡下,舍友回来了,两个人是邻城的记者刻意过来驻扎在这儿进行报道。
大家睡得很早,很久了,曲惋没有安稳睡个好觉。此时塔和里只有她一个外国摄影师。
每一段消息都是猝不及防又毫无征兆的传到这栋楼里。过了几天后,曲惋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邻桌的两位a国医生说的。
尼塞尔情况很不好,同时她很庆幸自己走得早。但同时短时间内交通不会恢复。
曲惋安静地吃着盘子里的东西,食堂另一头两个士兵和人打了起来,因为什么矛盾曲惋没听清,也没人拍摄这样的场面。
她随身携带着李君乐借给她的翻译器,曲惋只是朝着那个方向短暂地看了一眼,最后这场闹剧在士兵的呵斥声中终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