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软核
在殷姚小的时候,床在他概念里,一直是最柔软的。
他是家里第二个孩子,也是殷时嫌年近四十得来的礼物。
他一睁眼,就被小心翼翼地裹在舒适贴肤到极致的绵巾里,所触之处无一不是滑柔轻软。
像他的前半生一样。
从酣睡的婴儿床,到学步时的鹅绒地毯。哪里都是软的。
家里长子大他十来岁,自小相处起来就没有什么矛盾不快。殷姚也爱笑,生下来就乖,不哭不闹吃饭读书没怎么叫人操过心,白嫩讨巧的模样又喜人,生了他之后连殷时嫌自己的性格都变温和多了。
他就是被家里母亲兄长溺爱到大的幼子,虽然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也没觉得自己比别人缺了什么。
年幼时也曾经问过大人爸爸是谁爸爸在哪儿的问题,那时候他们是怎么回答自己的……已经想不起来了,问过几次后,没有答案,就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但偶尔想起来也会好奇,从未出现过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和殷时嫌一样手腕强硬性格坚毅,还是性格温和宽厚事事包容呢。但这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略想想罢了,没有深究的必要。
人生总是顺遂的,然后这份顺遂逐渐变成一种理所当然,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想要,最终总是能得到。
殷时嫌也总是似笑非笑地对他说,"你不出去创业就是谢天谢地了,想买什么就买。"
家里没什么事要他操心,且殷姚自己也没那么多欲求和野心,所以殷时嫌给他安排的路平稳又顺遂,想干什么就去干,累了就回来。
"会不会太没出息了……"十来岁的殷姚抱着狗,坐在地板上,乖巧地蹭殷时嫌的腿。
"无论你有没有出息,家里都爱你。"殷姚的手一顿,将脸靠在她腿上,才进入青春期的孩子故作老成地说,"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命太好。"
殷时嫌的语气宽纵又无奈,"知道自己命好就再听话一点,多在家里待着陪我,别一天到晚满世界的玩。看韩家那丫头,成绩比你好就算了,德艺体美哪个都没落下。"
"小铃是优秀,我不如她的啦。"殷姚嘿嘿一笑,放下手里盘乱了的狗狗,转过头,和所有闲来无事玩笑哄闹的孩子一样,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假模假样地问,"妈﹣﹣我要不是你亲生的,你还会这么疼我吗。"
殷时嫌的表情和从前一样,只是眼里的笔音消失了,但也只是很短的一瞬。她习惯性勾起的唇角弧度加深,将眼睛眯了起来,像是藏起了思绪。"会的。"
只是一句类似撒娇的闲话,殷姚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被爱大的孩子总是懵懂又柔软,像腿边绕来绕去的小狗,和绒毛厚实的地毯。还有母亲丰腴的皮肤,抚摸他额头的掌心稍微有些湿热,却让人安心又舒适。
当背部狠狠撞击上床垫的时候,再轻弹的脂棉也会变得坚硬。
从什么时候起,床不再那么柔软了。一次又一次,被用粗暴的力度像块破布一样地被扔到床上,殷姚抗拒地扭过头不去看他,咬着唇逃下床,双腿慌乱地踩在地上,脚心被酒店的地毯扎得生痛。
他又一次被扯了回去,额上沾了汗的发丝凌乱不堪,这一次他是以趴着的姿势,后颈被掐着,脸埋在被子里,哭红了眼,不安分地挣扎,"不要,我现在不想……别拉我,疼……好疼!"总觉得,就算有身量差异,都是成年人,也不至于推都推不开他。但殷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体差到了这个地步,从包间一路上折腾到房间,体力被消耗的干干净净。
起初是抗拒的,陈韩峰惋惜又复杂的眼神让他尴尬,付矜垣玩味直白的目光让他羞耻,酒桌上直白的调笑令他无地自容。
殷姚的拒绝比暮死的蜂鸣还要微弱,政迟也并没有和他胶着多久,就在电梯里他哭着说要回家的时候,政迟就把他按在玻璃上恶狠狠地咬他。
耳朵,嘴唇,脖子,手腕。
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快肉,被这疯了一样的人噬来,于齿间细细地撕磨嚼碎,嚼烂了再吞下去。
"不要……咬我了……!呜……"后颈处的软肉被他衔在嘴里,吐息溃热,像烧透他的河火。
因为是他的气息,是喜欢的人的气息。
"为什么逃。"政迟手握着殷姚细瘦的腰,将他牢牢地扣在掌中。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欣然适应了殷姚愈发清瘦的身体,自有那轻盈的趣味,配合着无与伦比的乖顺,愈发像他藏品柜中精美的瓷偶,深得他心意。
他这也漂亮,那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