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绯本人?你疯了?
欧阳操望着朱昔,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样子。对方也在看着他,没有笑容。
是你自己说她已经死了,现在你又想说是她在报复我们?
“我们一开始把太叔绯排除在外,恐怕根本就是错的。”司空琴颤抖的声音打断了两个男孩的相互注视,“她确实还活着……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她才想到要找我们复仇?”
“不,阿琴,我倒不是那个意思。我认为她确实已经死了。”朱昔斩钉截铁地反驳了司空琴的话,“只是她又复活了,借助‘降灵’这种方式又回到我们身边。”
“不可能!”欧阳操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们对面的是个鬼?太荒唐了!”
“没有可能吗?”朱昔平静地看着不知是震惊还是震怒的欧阳操。他忽然想到,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欧阳操这种惊慌失措的样子了。上一次还是四年前,他们一同埋葬那个秘密的时候。“欧阳,你想想,到目前为止,有很多事情我们都解释不了。但假设我们的对手根本就是太叔绯本人的……的鬼魂,那么这些问题一下子都变得好解释了。她认识我们,这点不用说了。可是为什么她能那么准地找到参与降灵的其他人?如果她本身就是个鬼,那么她当然知道是那几个人把她从死亡中召唤回来的。为什么她能几乎在同一时刻干掉相隔甚远的三个人?她本身就有特异功能,再加上她现在又是个鬼……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关于鬼的小说,鬼的移动应该是不受我们所谓的空间限制的。所以她能做到这一点根本不稀奇。再说阿琴害怕她祖母的事情,太叔绯固然知道,但她不一定会告诉太叔离,更不可能告诉给别人。退一步说,就算转述了,也不可能连细节都那么清楚。如果是太叔离或者其他什么人在制造幻象恐吓阿琴,阿琴肯定会感觉到不对劲的。但如果是太叔绯在做这些事情,那么就很合理了。而且我看到过她的幻影,欧阳你刚才说过,你也看到过她的幻影。现在想想,那可能并不是用特异功能强加给我们的幻影,而是太叔绯在向我们展示她现在的存在状态。”
我看到的是……太叔绯的灵魂?
“这些都是你想象出来的。”欧阳操费力地吞了一口唾液,“没有证据。”
“我是没有证据。”朱昔坦然地点点头,“可是你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我说得不对。不然你来说说,刚才那些问题怎么解释?”
欧阳操没有接话。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准备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仔细凝视着朱昔的眼睛,从左眼到右眼,不放过任何一丝波动。司空琴从侧面看到了他们两个的表情,她不知道欧阳操到底在找寻什么,也不想贸然打断他,只能把自己想说的话默默地憋了下去。
“朱昔,这里面好像有一个矛盾。”欧阳操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终于又一次开口。“如果照你说的,我们的对手是太叔绯的灵魂,那Revival是谁?是她本人吗?如果她能在网上随意活动,想要造出一个用户名和网页就能造出来,那她何必要降灵?干脆直接来找我们不就行了?”
“她需要一个渠道,让她从网络上离开,降临到现实中来。”朱昔明白,欧阳操现在已经动摇了。只是这件事情太有悖于他的理性,一时难以接受。“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阿琴,你怎么看?”欧阳操转向司空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不知道。”司空琴的手茫然抚摸着床单,“我不太明白,你们怎么都一口咬定太叔绯一定已经死了?如果我们假设她还活着,一切不都好解释得多了吗?”
“如果她真活着,那就好了。”朱昔的目光中似乎有一些什么暗示,但司空琴没能明白。“如果她还活着,那我们也用不着这么烦恼了。”
“好吧,不想说就算了。反正现在证明不是太叔离了。”司空琴没有得到正面回答,也不想再追问。她对这两个男孩都太了解了。除非他们自己想说,否则谁都问不出来。“朱昔说的到底对不对,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们需要对付的应该是太叔绯,而不是别人。至于到底是人还是鬼,应该要怎么对付,我……听你们的。”
“这其中赌的成分太大了。”欧阳操发现自己已经是这三个人当中唯一一个反对者,不由得有点发慌,“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如果选择错了,那可能会……”
他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赌博,那么我们现在能下注的地方只有一个。”朱昔的语气里开始带出一丝强迫的味道。“不下注,我们注定输光。下了注,或许还会满赢。”
欧阳操沉默不语。眉头紧皱,看不出来是决定赞同,还是决定反对到底。
“阿琴,”朱昔开始把目光转向司空琴,“我觉得这方面你们女孩子好像比较有经验。要安抚一个带有怨念的鬼魂,应该怎么做?”
“问我?”司空琴略略吃了一惊,“我只是看过一些小说。我记得,好像是应该把鬼魂的怨念解除。要么消除让鬼产生怨念的原因,也就是满足她生前的愿望。要么就是找法师超度……”说到一半,司空琴自己也觉得实在太蠢了,忍不住想要发笑,“这都是些迷信。”
“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正好是一个迷信的问题。”朱昔一本正经地说。不知道他是想让司空琴觉得不那么尴尬,还是想搞搞笑。
“第一个做不到。”欧阳操突然开口,“我们不知道她生前的愿望是什么。”
不,欧阳,你并非不知道。你跟我一样很清楚。只是你不愿说出来。
朱昔感激地看了欧阳操一眼。后者轻轻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