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感觉自己手臂好像没有那么痛了,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直接挡在了他的手臂与尖锐的石头之间。
林易咬了咬舌尖,努力想要让眼前白茫茫的世界变得清晰一点。
一只手?
林易艰难地动了动自己的左手手指,又动了动自己的右手手指,唔,不是他的手,生锈的大脑慢慢转动起来,他盯着这只手看了好一会儿。随即,林易低低笑出声来,他笑得很轻,说是笑,但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犯了病的羊癫疯病人,胸膛不住颤动着,但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庄城,你有带吃的吗?”这是林易对庄城说的第一句话。
会是他吗?真的是他?不会是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吧?理林易紧紧盯着那只隔开自己手臂和石块尖锐出的手,那只手紧紧握着石块的尖锐处,手很干净,骨节分明,透明的指甲泛着健康的粉红。
最吸引林易注意力的是那只手腕上带着的红线,红线上串着一颗小巧的核桃,这是林妈上次从庙里求来的,非要林易戴上,说是能辟邪。
林易磨不过林母,不情不愿地戴上了,后来在美国一家工艺饰品店看到和自己手腕上相似的红线,他计上心头,买了一根缠着庄城戴上,这一看就是一对,多好。
虽说像,但美国的工艺品和华国的还是有区别的,比如庄城这一根红线上的金属扣,上面刻着林易的英文名字首字母。
当然,那时候林易骗庄城那是饰品店的品牌名。
“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石头的空隙处慢慢伸进来另一只手,手上拿着好几块巧克力,都已经撕开了包装的。
如果真是幻觉,那也挺好的。
林易双手发麻,尝试了几次,不能动弹后,直接将自己的头弯了下去。热的,暖的,幻觉有这么真实吗?
庄城只感觉到掌心一阵柔软的触感,带着一丝湿漉漉的水汽,他的手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林易的舌头刚感受了一丝巧克力的甜意,这到嘴的美食就这么逃走了。
“庄城,你有这么恨我吗?在梦里也不安生。”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巨石另一侧的庄城,耳朵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他将手伸回原处,并向上抬了抬。
这回林易几乎将整张脸都埋下来了,想象一下猫咪对着猫盆吃猫粮的模样,林易现在的样子也差不多,他毫不见外地将口水糊了庄城一手。
巧克力入腹,胃里升起一丝丝暖流来,意识也清晰了不少,他靠着山石粗粗地喘了两口气,随后看到了庄城还在原处的手。
林易眨了眨眼睛,他再次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嘶,真疼!
他还不敢相信,用后脑勺撞了撞山石,成功吃到一口沙之后,他咧着嘴傻笑开来,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因为巧克力是拆了包装的,掌心与口腔的温度使其融化了一部分在庄城的手掌处。许是冬日里太冷的缘故,四肢的触觉敏感度大大降低,庄城并没有意识到他掌心的巧克力已经全部被吃光了。
林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再次低下头来,他坏心地在庄城小指处咬了一下,引得庄城的手再次颤了颤,不过这次庄城强忍着没有把手缩回去。
庄城再怎么也想不到这血流了一地,差点把石头染红的人,稍微有点回神就会作妖。
林易得寸进尺,舌尖在掌心打着转,随即慢慢滑到小指、中指,或轻触或啃咬,庄城就算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
“林易!”他低喝道,猛地收回手,手掌中的湿濡与寒风接触的那一刹那,那种浑身骨骼颤栗的感觉令他心惊。
林易靠回到山石上,眼睛看着庄城另一只替他隔断与石尖接触的手掌。年轻人的恢复能力还不错,他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痂,加上那两块巧克力产生的热量,不出意外,他的这条小命算是抱住了。
还说不喜欢他,死鸭子嘴硬~
“救援人员进来了?除了我你还看到其他人吗?电厂的师傅,还有车里的马县长他们。”林易轻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