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的很浅,任清野回来的时候,钥匙转动的声音就吵醒了她。
任清野提着个袋子,站在门口。
他看到池中月睡眼惺忪地看着她,于是把袋子放到一边,说:“怎么睡着了?”
池中月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两条腿交叉翘到茶几上,“无聊。”
任清野原本想坐过去,却被她的腿给拦住,于是就只能站在那里,说:“吃饭了吗?”
“哎呀。”池中月才想起来,“忘了。”
任清野叹了口气,说:“那你等等。”
池中月说:“家里有吃的?”
“有。”任清野问,“你想吃什么?”
池中月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泡沫吧,我只会做这个。”
任清野打开冰箱,翻了一堆菜出来,“没让你做。”
池中月懵住,“你给我做饭?”
任清野没回答,拿着菜往厨房里走了。
池中月不由自主跟了过去,看到任清野高大的身躯已经在这狭窄里的厨房里忙开了。
这房子原来的房东大概是个女人,到底都设置得毕竟窄,任清野一抬头就能碰到抽油烟机,所以他一直弯着腰。
而池中月,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任清野在切番茄,清香在他刀尖翻滚,一阵阵钻进鼻子里。
他微微侧头,说:“有这么好看吗?”
池中月这才如梦初醒,立刻转身,摔上门,并说:“也不嫌呛人。”
任清野失笑,一锅番茄蛋汤,有什么好呛人的?
然而此刻,池中月在沙发上,坐立不安。
她此时心里竟然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自从父亲去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专门在厨房里忙东忙西为她做饭。
专门。
不是张妈那样给一家子做饭,也不是饭店里厨师的佳肴,这是一个男人,不为工作,不为赚钱,只为让她吃饱肚子,而专门做的一顿饭。
饭菜响起从厨房里飘出来,池中月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许多画面。初中语文课上,老师讲到一首词,那些生僻字和令人费解的意境她都不记得了,唯一还记得的,是那句“便棹舟、炊火荻花中,鲈鱼熟。”
她当时就想象了一副画面,只是一点想象,没有具象。
而这幅画面,却在这一刻,化作具象。
任清野出来的时候,端了一盆番茄蛋汤和一碟炒菜,盛了一碗饭。
他说:“过来吃饭。”
池中月反应慢了一拍,任清野竟然就端着碗过来了。
“算了,你就坐沙发上。”
他在旁边坐着,拿出手机滑了滑。
把两条消息看,再抬起头来时,池中月还没动筷子。
任清野瞪她,“怎么,还等着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