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周岸停的名字,谢青寒脸上的笑意瞬间全无,不咸不淡地说道:“是吗?他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茶。”
谢青寒虽然对周岸停有很大的敌意,可在尘秋面前仍会收敛很多,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尘秋为难。
尘秋无奈地笑了笑,一边倒着茶继续和谢青寒闲聊。
“鎏清这次一人前去显塬县平乱,他为了早些回来陪着琋觉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他回来后你可别给他使绊子。”
谢青寒冷哼一声,冷声道:“他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
尘秋却好像只当谢青寒开玩笑,笑骂道:“哪有你这么盼师兄的。”
谢青寒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掩饰地笑了笑继续问:“他下了什么功夫?就他上次受的那个伤,还想早些回来?”
“他让我给他灌了灵,所以即便他提前回来了,也得先修养好了。”尘秋看似不经意地答道。
听见灌灵,谢青寒惊讶不已。
“灌灵?他竟然敢灌灵?!掌门和师妹要是知道了,他就完了。”
尘秋垂下眼眸,盯着手里的茶,深色的茶杯让杯中看起来好像深不见底。茶水被晃动,那一双深色的眸子却波澜不惊。
谢青寒听尘秋说:“鎏清回来得先去后山让我替他疗伤,灌灵后他会很虚弱,不能让门派其他人看见,免得众人随意猜忌。”
听见这话,谢青寒不免一愣,反应过来后追问道:“你是说周岸停回来的时候竟然会虚弱至此?还无人知晓?”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激动,他又补充了一句:“他如此做恐怕不只是为了回来陪师妹吧,为了他那一身名号还真是不择手段。”
尘秋喝了口茶,淡淡道:“鎏清也是为了那些无辜的人。”
尘秋这句话让谢青寒对周岸停的恨意愈发强烈。凭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周岸停怎么做都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凭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
谢青寒不能苟同,但他更不甘。
可他不能把这种想法告诉任何人,包括尘秋。
他旁敲侧击地和尘秋打听了周岸停的动向,又很快转变了话题。和尘秋聊了一会儿后,谢青寒以有事为借口告辞。
他自以为自己的心思无人知晓,可当时的他没看见,那天尘秋是看着他离开的。
从前谢青寒没看见,可现在的谢青寒看见了。
溯洄之中,他是局中人也是局外人。
那天他走时,尘秋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令人发怵的笑,那是他从未在尘秋脸上见过的表情。
谢青寒望着溯洄里的场景,一如当年站在霖栖院的门外一样,脑中有个念头呼之欲出,可他不敢信。
“这不能代表什么。”他如当年一般下定论,可就连自己的心里也无法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