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见他的话后,应淮序笑了笑看向白无乾,轻声道:“师尊,都现在了,还有装的必要吗?”
此话一出,温时卿不禁挑了挑眉,心说应淮序你终于不装了。宣亦不明所以,原本一直不苟言笑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疑惑的表情,看向应淮序道:“魔尊此话何意?”
应淮序却没有明确回答话,而是看向了如今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的顾泽阳,对他说:“不如顾师兄来说。”
温时卿闻言轻哧了一声,从没听这厮喊过师尊师兄,今日这种情况却喊了,他倒是真会气人。
顾泽阳沉默不语,温时卿乐了,玄夜宗这三人当真有趣,个比个能装,个比个黑心。
局面一时僵持,温时卿扫了一眼站在一旁不说话的谢如,淡淡道:“既然都不说,不如让本尊来说。”
他朝谢如扬了扬下巴:“谢如,你过来。”
“啊?”谢如一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突然被点名,不禁愣了愣,指着自己疑问道:“我?”
见温时卿点头,他才迈步走过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谢如身上,眼看他就要走到温时卿的面前。原本插在花丛中的玄剑陡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直冲谢如而去。
谢如在看见那闪烁着红光的剑锋时大惊失色,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尽管他知道,死亡就在眼前。
“早该死了。”谢如在心里暗想,任命地闭上眼。那一柄剑却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穿透他的身体,一道尖锐的碰撞声传入耳蜗,谢如倏然睁开眼睛。
只见,顾泽阳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身边,用自己的佩剑抵住眼前的利刃,偏头对谢如说:“快闪开。”
谢如愣愣地退开,顾泽阳骤时收手,那剑便直冲两人身后的无池宫门而去。利刃插进门中,周围的红木立马便被腐蚀成了黑色。
谢如回眸看了一眼,脸色都白了一截。
而就在顾泽阳出手的同时,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柄剑的主人。白无乾顶着众人的目光,神色不见慌张,反倒还笑了笑。
“扶光仙尊这是何意?”宣亦正色道。
白无乾冷哼一声,没回答她的问题,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温时卿。身侧的应淮序正欲动作,却被温时卿拦住。
他对上白无乾的眼神,听对方无奈道:“玉尘,你为何就是不明白呢?”对方的眼神如黏液一般黏在温时卿身上,让他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不等他动作,身旁的应淮序陡然将佩剑从剑鞘中拔出,拎着剑径直朝着白无乾而去。
“逆徒!”白无乾怒斥一声,原本插在无池宫门上的剑被召回他手中,游刃有余地接住了应淮序那一击。
应淮序不等对方回击,紧接着一连的攻击朝对面而去,两人打到了人群之外。那一群弟子中的一些人拔出剑就要上前,刚没走几步就被温时卿徒手一道屏障困住。
“谢如,把你知道的都同宣亦仙君说一遍。”温时卿看了一眼不远处打得不相上下的二人,转头对谢如道。
然而,回眸闯入视线的一幕却让他瞳孔骤缩。谢如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匕首,站在顾泽阳身后,发狠地朝他心口后插了进去。
温时卿骤时抬手将谢如扫开跌在血红的花丛中,可那匕首早就插进了血肉。顾泽阳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猩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顾泽阳茫然转身看向谢如,张了张口问道:“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可躺在地上的谢如还是听见了。他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面前的心口流血的顾泽阳大笑起来,笑得几近癫狂。
“我、我要为阿姐报仇!”谢如嘶喊着说,“顾泽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宁通山会有凶兽是因为你!”
他双眼通红,发了狠地瞪着面前捂住心口的顾泽阳:“难怪你会出现在宁通山,难怪……什么杀妻证道,这一切都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吧!四十五年前显塬的动乱,分明就是你私动结界造成的!”
众人沉默地看着,谢如见顾泽阳不说话,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颈,仰头质问:“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你不是很能为自己辩解吗?”
“你害死了阿姐!害死了殷师姐!凭什么你还活着!”谢如几乎用尽全力,恨不得要将顾泽阳的脖子拧断。
顾泽阳虽然被刺了一刀,但对付谢如对于他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顾泽阳轻松拨开了牢牢缚在脖子上的双手,一道无形的束缚将谢如困住。
谢如挣扎无果,死死瞪着面前的人。顾泽阳垂眸看着他,冷淡地说道:“该是我的罪过我会还,当务之急是解决蝶咒。”
“我呸!道貌安然的东西,蝶咒分明就是你弄的,还在这里装什么?”谢如脱力倒在地上,说着说着眼角猝然留下了泪水:“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温时卿淡漠地看着面前两个人对峙,不远处白无乾和应淮序还打得不相上下,但是不难看出是应淮序一直紧追不放。
“仙尊,现在该如何?”宣亦看向温时卿,说道:“现在似乎玄夜宗师徒三人都有嫌疑。”
温时卿回想起方才谢如提起自己阿姐和殷书华时,宣亦那一瞬间的事态,轻轻眨了眨眼,问道:“宣亦仙君觉得谁是这场戏的真凶呢?”
“在下,不敢妄言。”她答道。
温时卿笑了笑没答话,而是看向满身鲜血的顾泽阳:“你的意思是,你有罪,但是蝶疫不是你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