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秦泰裹着红油三口干掉一碗米饭。
霍聊给符粱把她不喜欢的花生米挑出来:“吃吧,小口吃,细嚼慢咽。”
一排烧烤架上,卫竞撒上了西域的香料,让它继续受炭火熏烤,一半兔子烤的焦黄,刷上蜂蜜和香料后,表皮泛起了红色的油光,边边角角的地方已经焦了,看就知道是香脆口的。
鼎锅里的鱼汤很清,卫竞敲了两个鸟蛋进去,最后撒了一把葱花,盛在碗里,端给女朋友。
“这是你的病号餐,别的就不要想了。”
骨折被忌口,忌烧烤,忌红油,忌爆炒。
秦东篱冷漠地喝了一口鱼汤,心里暖暖的,胃里满满的,嘴里淡淡的:“造孽啊!”
大家没忍住笑了出来,符粱挑了一块在家里炸干炸脆,又爆炒过,在她米饭里裹干净了红油的芋头,递给秦东篱:“就一小块,不怕的。”
秦东篱的眼泪要从嘴角流出来了:“乖,你自己吃。”
还好他们准备了年糕,和茶果,秦东篱不至于什么都吃不得,卫竞把没来得及烤的串串,放了一把进鱼汤里炖着,柴不够了就去添柴,忙碌好一顿,让秦东篱吃到了麻辣烫。
卫竞给她盛好:“来,你的不麻不辣的麻辣烫,趁热吃。”
“噫呜呜噫,”秦东篱喝一口汤,吃一根串串,不禁喟叹,“这也很不错。”
“煮的年糕也好吃的,你沾上这些烧烤料试试。”卫竞把干碟放她面前,那里面是他注意好忌口后给秦东篱配的。
吃吃喝喝中,霍聊说起她的计划:“闻鼓是一个很浓缩的圈子,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联系起来,自然书肆目前有些孤立,没有同行拉着一起玩,也不积极主动融入进去,能有今天这样的生意,吃的东望州老本,地段好,进城后的第一家书肆,离国子监近,门前还有渡口,你们二人身份立在那里……”
霍聊昨天来的,今天就能把自然书肆的利弊分析全面,至于计划,那还没有,但秦东篱原来的计划已经被东望州首富全盘否定了。
“我们听你的,霍老师!”秦东篱拉住霍聊的手,与她深情对望。
“生意讲究一个往来,”霍聊跟她比划,“你有消息出得去,还得有消息进得来,循环往复,才不至于形成一潭死水。现在书肆的新鲜还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你们不是拿到了司农寺的官府书籍么,不如直接去跟兴文署谈一谈合作,什么版本买什么价钱,只要是合作的,他们应该不会不给你和殿下面子。”
“兴文署印出来的书很贵,他们吆喝的是精品,买卖的对象是各大书肆,还有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
“闻鼓的书肆,也以兴文署马首是瞻,我们擒贼先擒王,其它书肆自然会主动上门,跟你玩。进入圈子了,自然书肆也算真正进入了内部市场,一起协商协调,商人向来讲究最大获利和至少一条退路,不到万不得已,大家就都是朋友。”
“其实自然书肆打不乱闻鼓的市场,其他的书肆,面向的客人最低等次也是能够自费的读书人,以你一贯的风格,价钱是不能高的,老百姓得买得起,何况还有借阅一说,他们买不起,也能看得起。”
“有圈内互相引导,久而久之,你的书肆就是没什么钱的普通人的首选。”
百转千回,终于轮到秦东篱泪目了:“霍老板,你是懂我的!”
救星!大救星!
总体上来说,这次野炊,不算圆满,但没有遗憾,秦东篱也吃得很香。
秦泰在前面驾车,符粱玩累了,躺在霍聊怀里小憩。
“你笑什么?”卫竞给秦东篱把帽子戴好。
“高兴就要笑。”长空无云,一片晴朗,刚才卫竞费尽心思给她凑一顿好吃的,让她很难不高兴。
还有书肆发展上的一些阻碍,霍老板的话就像一个定心丸,好像有她出手,书肆就有无限的未来。
第二天,全京城的纨绔都知道秦老板的脚趾被野兔蹬断了,现在去哪里都拄着拐杖。
现在书肆的经营都放手给了霍聊,兴文署不好进,卫竞直接把秦泰丢给她当手下。
用特权打败特权。
身残志坚的秦老板拄着拐杖,来到了游客集散中心——秦王府,去慰问千里迢迢跟随霍聊来投奔她的八名笔匠。
王府就是一座小园林,曲径通幽,过了层峦叠嶂,又有一片开阔地,不是湖就是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