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照旧。”
在数千里之外的萧国皇宫,萧如故对萧未道:“都准备好了吗?”
萧未恭敬回道:“都准备好了。”
萧如故孩子似地笑了,喃喃道:“楚问,你要是能想到,事情就好玩的多了。”
这个时候,在航州城西门外,一个银发长衫的中年文士,轻摇折扇,喃喃道:“我终于赶回来了。”看了看那坚固的铁门一眼,身影一晃,溶入门内消失不见。下一刻,人已站到了长街之上。
在东门,一个人全身都散发着阴冷寒气的黑衣人,冷冷地看着城头上飘扬的新楚九龙旗,右手手指忽然一扬,一道碧绿色的火焰应指而出,落到旗上。
“啊!着火了!”守城的士卒慌忙上前救火,但一桶水泼上去,那火不灭反旺,不久竟连铁铸的旗杆也烧了个干净。
“哈哈!”黑衣人声如夜枭地笑了起来,转身消失在浓浓夜色里。
大荒3865年,四月三十夜,无风,星斗满天。
大荒3865年五月初一,历史将牢牢的记住这一天的航州。因为在这一天,这里发生了太多的事,而很多的事甚至成为了后世史家们一直津津乐道辩论不休的话题,而同时又有很多的事永远的成为了历史之谜,江湖和江山,阴谋和背叛,就在这一天达到了完美的统一,当然最关键的是无数颗曾经光芒万丈的明星在这一天陨落,同时又有无数颗即将光芒万丈的新星升起,并一直照耀着大陆历史前进的方向。
天空已经露出了灿如火锦的朝霞的时候,李无忧还在内裹天鹅绒的真丝被罩里舒服地做着美梦,一人“砰”地踹开伯爵大人卧房的檀木大门,提着一柄九尺长的大砍刀朝屋中央那张大床扑去。
“不要”小翠想要阻止那人,但等她刚伸出手还没来得及做出一个拉那人的动作的时候,惨剧已经发生:先是一声重重的钝响,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呼,最后是一个满脸碧血的红衣少女趴在离床三尺的地下,捶地大骂道:“死老公,臭老公,混蛋老公,以后睡觉的时候不准放结界!”
终李无忧一生,会如此和他讲话的,整个大荒,也仅慕容幽兰一人。
但床上的伯爵大人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咒骂,甚至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继续没心没肺地打着鼾声,小翠过来拉住慕容幽兰道:“慕容小姐,大人还在睡觉呢,您要不等会再来叫他?”
慕容幽兰一把将她摔开,提起九尺钢刀重重的劈在面前的结界上。这当然是徒劳无功的举动,“啪”地一声,钢刀重重地反弹回来,刀背在小丫头的眉间留下了一个红印。
“气死本姑娘了!”小丫头怒吼一声,扔掉钢刀,双手一阵比划,叽叽咕咕地念起咒语来。
“妈呀!别用法术!”床上装睡的李无忧慌忙叫了一声,双手一招,收掉结界,跳下床来。但已经晚了,一道闪电,从小丫头手心冒了出来,“嗤”地击在了他的头上。于是在这一天,京城的人们都有幸见到伯爵大人的怒发冲天发型,据说这曾被淫贼公会评为当年的“十大时尚风云大奖第五名”,但伯爵大人有没有去领这个奖就不为人知了。
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可怜的伯爵大人就被慕容幽兰拉上瘦黄马,朝校场奔去。由于人大都到校场去了,街上行人稀少,仅不时有一队队城防军队整齐地巡逻。
路上向小丫头问起芸紫和朱盼盼的消息,才知道芸紫作为天鹰国的代表,已经早早去了校场,而朱盼盼却在今晨离开了航州,行踪不明。
“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念及那女子的顾盼流香、天籁箫音,李无忧不禁怅然若失,朱盼盼就像上天的明月,永远是那么高不可攀,那么不可捉摸。
“嘻嘻,老公,是不是想朱姐姐了?”慕容幽兰调皮道。
“想!怎么会不想?奶奶的!老子还要问她怎么把你弄上床呢!”
校场呈圆形,人群被一道高约七丈的铁栅栏围在场外,东西南北四方各有一道由军士把守的小门可以进到场内。这个校场历史极其悠久,最初是天鹏王朝时的一个竞技场,新楚定都航州后,曾有大臣一度上书将这“前朝遗物”拆除,楚剑力排众议,将他用作了城防军校场。黄瞻和陆龟年一改往年选择皇宫外空地为举办地的习惯,而是将此处重新粉刷,装上栅栏,这就避免了以前筹备大会时的许多细节,既省了时间又省了人力物力。
大校场中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李无忧唯一能将他们区分开的方式就是看各个门派竖立的旗子。
校场中最高的一面旗子在正北,旗上未写字,只画了九条彩色飞龙,正是新楚的国旗九龙旗。象征正气盟的红色大旗矮了九龙旗一个阶位,陪竖在一旁。
与红色大旗等高的旗尚有三面。
西边的是一面白旗,旗上书了四个金字:方丈禅林。想来便是号称当世四大宗门之首的方丈山禅林寺了。旗下聚了一群僧俗人众,无尘和龙吟霄赫然在列。
正南方向一群道士簇拥的大旗上画的是一位老君图像,写的却仅两个大字:玄宗。当是玄宗门了。李无忧目光扫去,却并没看到一个美丽女子,不禁微微失望:“诸葛小嫣难道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