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英察觉到她的失望,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我看到你情绪不太对……所以我想着来安慰一下你……”
“没事儿,反正她也不会来。”柴赋一边叭拉饭一边说着。
林泽英站起又坐下,“你怎么了?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呢……”
人在情绪低落时最害怕有人突然关心,本来柴赋可以忍住不哭,结果被他这么一问破防了,眼泪大颗大颗掉在饭菜里,又被她一口又一口塞进嘴里。
林泽英此前没怎么哄过女生,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干着急。
“我……只是想让她……清醒一点……呜—她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柴赋边哭边吃边说。
她不清不楚地把事情来龙去脉和林泽英说了一遍。
林泽英不关心别人的事情什么走向,他只知道柴赋两手背不是眼泪就是鼻涕,现在鼻涕都要流嘴里,他无奈地坐到她身边,帮她擦鼻涕抹眼泪。他很想抱抱她,因为她哭起来真的很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哭泣一样,惹人心疼。
柴赋说的很含糊,他也听不懂在讲什么,结果注意力不小心转到她的大拇指上,发现裹的纸有一半被染红了,于是他小心翼翼撕开黏连在一块的纸,用矿泉水打湿纸巾轻轻擦掉干的血,又换新的纸裹好。
约莫二十分钟,她终于冷静下来了。
眼睛哭得发痛,鼻涕也擤出来血。手上大拇指的痛也被放大了。
“好痛。”
“哪里痛?”
“身体心理都痛。”
林泽英思索了一下,问她:“下午有课吗?”
“今天英语老师请假病假,我们休息,明天休息日补回来。”
“我带你出去吹吹风吧。”
柴赋也不想回寝室见赵慧,她晚点放松好了再回来和赵慧好好谈谈。
去散步之前,林泽英先带她到药店里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包扎才放心。
停好车后,他们去瑶湖森林公园走了一圈又一圈,微波粼粼的湖面给人一种“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的感觉,偶尔小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传来,把平静冷漠的心增添了一丝温暖。
太阳临近落山,他们都不知道就这么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着会这么耗时间。
每次柴赋面向瑶湖,想得都是她和赵慧的点滴,还有怎么让赵慧体面且潇洒地退出这段关系。
而林泽英喜欢盯着她出神。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而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他猛然想到卞之琳的《断章》。
风景很美,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我想我大概是喜欢上了你吧……”林泽英对自己说。
他不是一个外貌协会,但他也爱欣赏美女,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对谁一见钟情。可是柴赋是一个例外—他不了解她的家庭、兴趣爱好、三观、人生经历……他只知道她长得好看,性格有点社牛,为人善良,今天加了一个重情重义。此外,他对她的了解并无更多。
他看着她在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对她一见钟情?是那个风雨交加的凌晨,她淋成落汤鸡的楚楚可怜样让他怜惜喜欢上的?还是他送水果时,她礼节性回礼那一刻她的娇羞?抑或是她陪外婆闲聊时的暖心?他想不起来了,也不想去纠结,喜欢就去追求是他的性格,毕竟犹豫就会败北!
柴赋回过神发现林泽英一直看着自己,不禁打趣道:“我这么美?”
林泽英被发现后有些窘迫,脑子突然就短路了。
柴赋也不为难他,“去看看外婆吧,我想吃你的做的菜,上回的水煮生菜我很想念。”
“好。”
这次去,老人家还是在睡觉,林泽英像上次那样打理房间,柴赋则陪老人家说说话。这次她是老人家已去世多年的姐姐。
晚饭期间,老人家回忆往昔峥嵘岁月,话更多了,柴赋也会认真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