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啦,波尔朵斯,别再说啦!”达尔大尼央很不耐烦地动了动身子,大声说道,“不要提醒我这件事情,从昨天起,一想到这件事情我心里就不高兴。我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波尔朵斯问。
“因为这两个人使我们的事业受到挫折,再和他们见面对我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
“可是,”波尔朵斯说,“双方谁也没有占上风。我还有一支上好子弹的手枪,您和对方面对面地手执着剑。”
“是的,”达尔大尼央说;“可是,如果这次会晤里隐藏着什么……”
“啊!”波尔朵斯说,“达尔大尼央,您对这次会晤不放心。”
事实是这样,达尔大尼央并不认为阿多斯会使用什么计谋,他是在找一个借口不想赴约。
“应该去,”高傲的布拉西安老爷说,“否则他们会以为我们害怕了。喂!亲爱的朋友您曾经在大路上对付过五十个敌人,我们一定会在王家广场好好地对付两位老朋友的。”
“是的,是的,”达尔大尼央说,“我知道;可是,他们事先不通知我们就支持那些亲王;而且阿多斯和阿拉密斯对我耍了一场把戏,叫我吃了一惊。我们在昨天发现了真相。今天又有什么必要去了解另一件事呢?”
“您真的怀疑吗?”波尔朵斯问。
“对于阿拉密斯,自从他成为神父以后,我就不相信了。亲爱的朋友,您无法想象他变得像什么样子。他看到我们挡住了会引导他去主教府的道路也许他很高兴消灭我们。”
“啊!对阿拉密斯来说,这是另一回事,”波尔朵斯说,“如果他那样做我是一点儿也不会惊奇的。”
“博福尔先生可能想派人抓住我们。”
“不会!因为他已经捉住过我们,又把我们放掉了。此外我们预先做好准备,带上武器,还把布朗舍带去,叫他也带上短枪。”
“布朗舍是投石党人,”达尔大尼央说。
“让内战见鬼去吧!”波尔朵斯说;“现在对朋友,对仆人都不能信任了。啊!如果可怜的末司革东在这儿就好了!他这个人是从来不会离开我的。”
“是的,只要您有钱。哎!我亲爱的朋友,并不是内战把我们分成了两派,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不再是二十岁,是因为青年时代正直的激情全已消失,让位给了出自私利的埋怨,让位给了阵阵的野心和利己主义的引诱。是的,您说得有道理,波尔朵斯,我们走可是我们要带武器去。如果我们不去,他们就会说我们害怕了。”
“来呀!布朗舍!”达尔大尼央说。
布朗舍来了。
“叫人把马装好鞍子,带上您的短枪。”
“可是,先生我们去和什么人交锋呀?”
“我们不和谁交锋,”达尔大尼央说.“这只不过是预防措施,应付我们万一受到的攻击。”
“先生您知道吗,有人想害死那位可敬的参事,人民的父亲,布鲁塞尔?”
“竟有这样的事?”达尔大尼央说。
“是的,可是他已经受到了狠狠的报复,因为他是被百姓们抱回家去的。从昨天起,他的家里总是挤满了人。他接受了助理主板、隆格维尔先生和孔蒂亲王的拜访。石弗莱丝夫人和旺多姆夫人叫人在来客单上写上了她们的名字,现在,他在打算……”
“怎么!他在打算……”
布朗舍低声唱起来:
“投石党,像狂风,
今天早上吹得紧,
人人说,吹得紧,
狠狠吹向马萨林。
投石党,像狂风,
今天早上吹得紧。”
“马萨林非常喜欢我能踩死他的参事,”达尔大尼央低声对波尔朵斯说,“现在我不再感到吃惊了。”
“您知道,先生,”布朗舍说,“如果是要去干像密谋对付布鲁塞尔先生那样的事,您又要我带上短枪……”
“不是不是,你放心好了;可是,你是从谁那儿知道这些详细情况的?”
“先生,来源可靠。我是从弗里凯那儿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