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听见没有,瞌睡大王?”达尔大尼央说,他对这一位在大白天也会呼呼大睡感到很不耐烦,因为他自己即使在夜里也很难合上双眼。
“什么呀?”波尔朵斯说。
“您说了些什么?”
“我说,”达尔大尼央说道,“我们在这儿待了快一百八十三个小时了。”
“这是您的过错,”波尔朵斯说。
“怎么!是我的过错?……”
“是的,我向您建议过我们逃掉。”
“拔掉铁栅栏,或者把门撞破吗?”
“波尔朵斯,像我们这样的人不可能这样简简单单地走掉的。”
“说真话,”波尔朵斯说,“我可以简简单单地走掉的,只是我觉得您很蔑视这祥的走法。”
达尔大尼央耸耸肩膀。
“还有,”他说,“出了这间房间并不是万事大吉了。”
“亲爱的朋友,”波尔朵斯说,“我好像觉得,您今天的脾气比昨天要好一些。请对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出了这间房间并不是不是万事大吉。”
“不是万事大吉,是因为我们既没有武器,又没有通行的口令,我们在院子里走不到五十步远就会碰上卫兵。”
“好呀!”波尔朵斯说,“我们打死卫兵武器也有了。”
“是的,可是,在他没有完全断气以前,这种瑞士卫兵会大喊大叫的,至少,会发出呻吟声,这会惊动卫队里的人出来。我们就会受到围捕,像狐狸一样给逮住,就算我们是两头狮子,我们也要给扔到地牢里,我们连律埃的讨厌的灰蒙蒙的天空都没有福气看得见了。律埃的天空无法和塔布561的天空相比,就像月亮不能和太阳相比一样。见鬼!如果我们有一个人在外面,他能够向我们提供这座城堡里的士气概况和自然地形,就像有人对我说过的,恺撤所谓的斗志和环境那就好了……咳!二十年来,我不知道做什么好,我想都没有想过要花其中一个小时工夫来研究一下律埃的情况,想到这点,真是懊恼极了。”
“这有什么用处?”波尔朵斯说,“反正我们要出去的。”
“亲爱的”达尔大尼央说,“您知道吗,为什么糕点师傅从来不亲手干活?”
“不知道,”波尔朵斯说,”过我很喜欢知道。”
“这是因为当着他的徒弟的面,他担心会把水果馅饼烤焦或者把奶油做酸。”
“那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别人就会嘲笑他,糕点师傅是永远不应该被人嘲笑的。”
“糕点师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作为冒险家,应该永远不会失败,也不遭到人耻笑。最近我们在英国受到了挫折,我们给打败了,这是我们的声誉上的一个污点。”
“我们是给谁打败的呀?”波尔朵斯问。
“被摩尔东特。”
“是的,不过我们已经把摩尔东特先生淹死了。”
“我当然知道,这多少会在我们的后代的精神上为我们恢复一些声誉,倘使我们的后代偶然还关心我们的话。但是,听我说,波尔朵斯,尽管摩尔东特先生不能轻视,但是马萨林先生在我看来要远远比摩尔东特先生利害。我们无法同样很容易地把他也淹死。我们要留神观察,小心行事;因为,”达尔大尼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我们两个人也许能抵得上他们八个人,可是我们两个人不等于我们四个人,您自然清楚。”
“这是真的,”波尔朵斯说,他也叹了一口气,回答达尔大尼央的叹气。
“那好,波尔朵斯,您就学学我的样,在房间里前后左右踱踱方步吧,一直踱到有我们的朋友的消息传来,或者我们想到什么好主意为止;不过千万别再像以前那样老是睡觉了,没有什么比睡觉更会叫人思想迟钝。至于我们的前途如何,也许不像我们最初想的那样严重。我不相信马萨林先生会打算砍我们的脑袋,因为不经诉讼是不能砍我们的脑袋的,而一进行诉讼就会引起轰动,一轰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