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瑞其实也搞不清楚自己愿意不愿意,只是这个问题不需要多想,因为她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就会离开这儿,而这件事连王克翔都不知道。都说鸵鸟的幸福是一堆沙子,只要把头埋进沙子里就会觉得安全。她也一样得过且过,不去想三天以后的事情。
回到家,思瑞忽然觉得有些舍不得,这一去得半个多月……还没离开,她已经开始对司惟想念了么?
拿出手机,思瑞又把司惟的号码设置成“司狼”,手机专用铃声设置为“数鸭子”。
似乎在和司惟关系和谐之后她就不再失眠,每晚都睡得很香,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好现象?
也是第一次,思瑞在接收到司惟“晚安”的短信后回复了一个“晚安”,让对面的男人在第一次接收到回复时笑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思瑞就赶往机场。
前几天妈妈打来电话让她回去一次,因为孙家她名义上的奶奶八十大寿、她继父五十岁生日,两场喜事办在一块,勉强作为孙家一份子的思瑞该回去祝福一下,更何况思瑞已经三年没回去过。
临上飞机前思瑞给司惟发了条昨晚半夜编辑好的短信。
“亲爱的司惟先生,我又不见了,你是不是很生气想揍我?这次不是有意,是真的有事,而且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不见。DwHL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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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飞机后思瑞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却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沉寂如一潭静水。司惟往常都会第一时间回复,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吧?对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逃避而又没有信用的女人他不生气才怪。
思瑞只是觉得她和司惟似乎还没到达能够以“身”相许的地步。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性之一事并不保守,可事到临头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多豪放。也许是心里自我封闭太久成了习惯,她竟然有些害怕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当初决定和范健同居几乎是硬让自己下了军令状。
而且她与司惟真的发展太快,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在内。所以她在今天这个约定的日期落跑了,也是想给自己点时间静静思考一下两人的关系。
最后那堆乱码DwHLHM,就是“等我回来好吗”的意思。那条消息中思瑞其实已经向司惟表明了心迹,只是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不过万一司惟真的生气放弃了她,她也不至于太过难堪,至少她只用了一堆乱码,没有直言挑明。
这种自我保护的方法是她在多年生活中学到的很重要的一点,或许这辈子都改变不了。
孙家在城郊接壤处,思瑞照着记忆坐上了公交车。坐一趟飞机她已经很心疼,因为春运高峰期还没过,她实在买不到火车票。所以半个月后再回*市她是一定要坐火车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沿途的风景依稀熟悉,思瑞发现自己对这个没有归属感的城市还是有感情的,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这次也算是回归故里,可惜不是衣锦还乡,因为小三门的事大伙都知道了。
出乎思瑞意料,妈妈涂静竟然已经在公交车站台那等着。妈妈的穿着打扮在她这个年纪来说很时尚,只是人憔悴了,眼角的纹路也明显了许多。虽然是富家太太,可女人终究抵不住时间的侵蚀。
“妈。”思瑞开口叫了一声,绽开笑脸。
“嗯,回来了。”涂静也笑,接过思瑞手里的小旅行包,上上下下地仔细看思瑞。
三年不见妈妈好像对自己比以前亲热了些,也许距离远了真能让彼此间关系更和谐。“小绪应该还没开学哦?”
孙绪是思瑞同母异父的弟弟,现在才上高中,也就是孙家的独苗苗。
“在呢,快回家吃饭吧。”
思瑞点头,两个人朝着孙家慢慢走去。虽说有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可是她妈妈的家却不是她的家。
孙家房子挺大,是左右三层楼那种大型的房屋。很多城市的郊区和乡下甚至比城里更富,这里就是一个例子。
思瑞刚走进孙家就看到孙奶奶坐在大客厅的沙发上,眼神矍铄一脸威严,八十岁的老人却红光满面看上去和六七十岁的人差不多。思瑞从小就怕这个奶奶,走过去极有礼貌地打招呼:“奶奶。”
孙奶奶瞥了她一眼,“就等你一个人开饭。”
思瑞憨憨地笑了一声,“好。”无意瞄了下客厅里暗咖啡色全实木手工雕刻的落地钟:十一点二十八分。如果她没记错,孙家每天十二点吃中饭。
孙奶奶忽的笑了,已有些浑浊的眼盯着思瑞,慢条斯理,“思瑞现在有没有谈对象啊?”
思瑞一怔,受宠若惊,忙摇头,“现在没有,奶奶。”
“年纪也不小了。”
“是。”在郊区和乡下思瑞这个年纪确实够大,手上抱个小可爱还差不多。
气氛有些压抑,思瑞只感觉到一阵阵闷热涌上来,像溺水的鸟在大口大口喘着。
好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局面,“姐姐!”
从楼上飞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小正太,眼神清澈无邪,脸蛋粉嫩粉嫩,思瑞第一反应是坚决不能让腐女们看到她这个弟弟,第二反应是她青春小鸟的翅膀biu的断了。
孙绪拉着思瑞上楼,倒替思瑞解了围。“姐姐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我年年等你回来过年呢。”
思瑞含混打马虎眼,“姐姐工作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