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和赵俊对视了眼,他这是在生苏怡香的气:“爷!”
赵子辰摆摆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什么也不用说,就给我去请顺公公来。”
这丫头,不肯相信他,让他有了从来没有的挫败感,她故意避着自己,不让他帮她,想着她求了楼凤骄,他心里还好受,仗着苏正这个今世再不会存在的人的脸面,楼凤骄总算是想着要帮她的,只是她怎么会避开楼凤骄和自己,做出那样胆大的事来,真的是对亲生的父亲有不一般的感情,才会这样不顾一切。
竟然可以这样?
如果赵子辰知道苏怡香不这样做,她就有可能落入柳月明的手,到那时,再从柳月明手里弄出她来的时候,她苏怡香会成什么样,谁能说得出。
苏怡香凭着感觉,见从宫门里出来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面沉如水,通身透华贵之气,太监里面能够通神透着华贵之气的,除了圣上身边掌握着实权的,还能有哪个?
苏怡香袖内握着的手慢慢攥紧,顺公公,圣上身边不可或缺的人。
也是苏家能够进入宫内,成为皇商的唯一人选。
苏怡香迈开了步子,也许会被他小看回来,但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顺公公在同一时刻也动了脚,苏怡香眼看就可以和顺公公面对面了,就在此时 ,一声顺公公挡住了苏怡香的脚。
赵良正弯腰对着顺公公,顺公公看到赵良自然想起这是谁的人了。
苏怡香抿着唇,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人说笑着一起从她眼前就要过去,想也不想地冲了前去:“金陵苏家布庄苏四见过顺公公!”
顺公公抬起的脚落了下来,眯着眼看苏怡香,分明是有求于人,骨子里却傲气十足,难道他顺公公的傲气是当饭吃的?
苏怡香感觉到头顶上方一股压力袭来,心道:“不能退缩,不能害怕。前世的尚书府千金,堂堂的镇北侯夫人。苏国玉的女儿,如果退缩害怕,如何对得起父亲的教诲。”
顺公公半天才收起他的视线。心里有些意外,这一位倒有些意思。
苏怡香抬起头道:“公公,实不相瞒,小可家住金陵,父亲敦厚,做得几家布庄,因对京城想望,小可鼓动父亲来了北京这四九城,小可一早托人打听,千般地不宜,才打听道顺公公是位重情重义的人,一再告诉父亲来了北京城,一定要拜访顺公公,可哪里知道,父亲一进了这四九城,就被人诬陷下了大牢……”
“重情重义?”顺公公哈了一声。看苏怡香道:“苏公子说的洒家有些不好意思,先别说你父亲,就说你这么看得起洒家,洒家也想问问苏小公子,洒家的重情重义是怎么个重法?洒家怎么不知道?”
苏怡香知道顺公公这是对自己不以为然的说辞,可她却的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应这个老狐狸。
“公公,顺德十七年冬,大雪风飞,山东济南城里的一条巷子里,被人推出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哭的撕心裂肺,求门内的人让她去见娘,可是没有人答应。”
顺公公嘴角抽抽,脸上显出悲愤之色。看苏怡香眼神格外凝重。
苏怡香像是不知道似的,依然说道:“他拍打着门,可是门紧紧被里面的人关住……幸好街对面的另一家门开了,男孩被那门里出来的一位中年妇人抱在怀里。她说‘孩子,你要想办法自己过好了,才能来救你娘啊!’”苏怡香顿了下道:“那孩子记住妇人的话后来果真过的很好,可是娘却再也看不到了,那孩子却将那妇人,接在自己身边。公公可说,他是不是重情重义的人?”
说完,苏怡香抬头定定望向顺公公。
顺公公半晌低下红红眼睛道:“她老人家肯见你,你小子,好,你很好!”
顺公公哽咽了两声,指着苏怡香道。
苏怡香听到顺公公的话,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安烈却有些疑惑的看着顺公公的脸,不停地在脑中思索,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苏怡香没有注意到安烈的神色,适时上前一步道:“公公,可还能移步和小可说说话?”
顺公公暗道这小子倒是不一般,竟然能让老太太答应见她,可见的着是老太太推她来见自己的。也罢,就听听他怎么求自己好了。
赵子辰心里惊异,苏怡香就算心性如此聪慧,来这四九城短短十几天,也不会这么快查到这些事。赵良道:“爷,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赵子辰摇摇头,他已经从赵良这里听了顺公公和苏怡香的对话,苏怡香说的这个故事中的小男孩,正是顺公公自己,能被人翻出十几年前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哪个人不悸动。
端看顺公公对苏怡香的容忍,赵子辰确定苏怡香不会白跑着一趟了。
事实果真,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