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桐对薛简甜甜一笑,用自己最温柔魅惑的声音道:“侯爷,我听说后日洛水会有灯会,侯爷届时可有空?”
薛简看着赵雨桐造作的样子,心里直犯恶心。他霍地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雨桐紧追了走了的薛简几步,“那后日之约。”
薛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赵雨桐,“我届时自然会去。”
赵雨桐心下一喜,对着薛简的背影盈盈一拜,“那到时候我就等着侯爷了。”
柴晋轻轻摇头,赵雨桐这也做的太明显了,傻子都能看出她是什么心思。他扫了眼亭子里的众人,果然不少人对赵雨桐目露鄙视的眼光。
也罢,求仁得仁,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
薛简刚打算出恪王府,就被柴晋的母亲,老恪王妃的人给叫住了。他看着面前不卑不亢的嬷嬷,眉毛微微挑起。他与柴晋有交集,但是却从来没和他的母亲打过交道。不知道这次叫自己过去是为了什么。
“那就请嬷嬷带路吧。”
恪王府的正房如今是柴晋和柳澄芳住着的,老恪王妃让出了正房之后,搬去了花园后头的厢房。她是想求个清净,年纪大了,不爱那些个热闹。
嬷嬷带着薛简特意绕过了花园。大概是不想叫柴晋和柳澄芳知道。
这让薛简越发奇怪了。
嬷嬷将薛简带到了耳房,“薛侯爷来了。”
柴母正闭着眼睛跪在佛龛前念经,听到薛简来了之后停下了,在丫鬟的搀扶下起了身。
两人在外间坐下,嬷嬷带着屋里伺候的人退下,为他们关上了门。
柴母缓缓道:“我那媳妇儿给你添麻烦了。”
薛简恭敬回道:“恪王妃对我并无无礼之处,您这是客气了。”
柴母冷笑,“别当我不管事了就能糊弄我了。她在外头干的那起子事情,还真以为我不知道?”
薛简飞快地看了眼柴母,略有心惊。
“我眼睛还没瞎,耳朵也还没聋。该知道的,自然都会知道。”柴母和气地道,“我还没谢谢你同谢五小姐将那个外室好好安置。”
薛简目光闪烁,“您客气了。”
柴母叹道:“阿晋打小时候就在北边儿呆着,等奉命回京的时候已经上了年纪。如今已年近三十,却还是没个孩子,我心里着实着急。也亏得那个吴小姐争气。只希望这次她能一举生下个儿子来。”
柴母抿了抿嘴,话锋一转,“阿晋的心思我自然知道,但我不想他牵扯进夺嫡里去,我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十几年前的那次夺嫡之争,如今尚历历在目。我与王爷只有阿晋这么一个孩子,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陷进去?可惜这孩子在外头时日久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愿听我的。”
“倒是也可惜了那个柳二小姐。”柴母微有些惆怅,“她如今那种光景,也是我害的。我哪里知道柳澄芳是那样性子的人?!要早知如此……我断不会向柳太傅提亲。”
“您有这份心就好了。”薛简安慰道,“曾夫人与柳二小姐如今都很好,她们也不曾记恨您。”
“便是她们不在意,但我却无法原谅我自己。”柴母道,“我听说柳二小姐流落在外的时候险些病死了?”
“是,得亏阿萤去的及时。否则怕是连曾夫人都撑不下去了。”
柴母点头,“为母之心我最是清楚,倘若是我,怕也会如此吧。”她顿了顿,“你要对柳澄芳做什么,我不管。只求你日后能放阿晋一马。”
“您这是……”
“那个傻孩子。”柴母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他真以为凭那些个军功,就真能进圣上心里头去?咱们家可是异姓王!圣上有仁,不对柴家下手已是宽容。不安分守己顺着帝心行事,还以为凭一己之力真能搏个从龙之功,实在是天真。莫说前头的白家,就是圣上怕也是另有人选。”
柴母被泪水浸染地浑浊的双眼直直地看着薛简,“我只求保住柴家唯一的血脉。若他日柴晋果真不听劝地犯了糊涂,我愿双手奉上这世袭罔替的爵位,只求保住他的性命。就算闭上了眼,也能对得起王爷的在天之灵。”
薛简没有亲人,所以也最见不得老恪王妃这么求自己。但以后事情会如何发展,就连他也没有把握,“我……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