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正想用手撑着床坐起来,却扯动了伤口,叶禾痛得倒吸一口气,却还是强挺着坐了起来。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仅穿着一件月白色锦绸内衫,腰上背上的鞭痕都已用绷带包扎好,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伤药,竟然没有再渗出血来。
这时那檀木房门被人推开,一身锦衣华服的修长身影端着药碗走进来,看见床上坐起的女子顿时眉头微锁:“谁叫你起来的?躺下!”
叶禾微微一愣,随即暗暗苦笑,为何又是他救了自己?为何每次有危险都是他及时出现?如此一来,她要怎么才还得清?
想起昏迷之前的事,叶禾暂且抛下心中感慨,问道:“北苑的禁卫们怎么样了?”
不提还好,一提祁陌脸色顿时阴沉起来,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一旁,阴冷的看着她,语气之中带着讽刺,责备,似乎还微微有些酸意。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禁军教官,你为救那个小小的禁卫,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叶禾避开他的目光:“区区六十鞭,要不了我的命。”
“你以为你挺过那六十鞭,司徒震就会放人?他掌管禁卫军将近十年,行事卑鄙奸险,无所不用其极,又岂会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今日若非本王及时赶到,你当你现在还有命在?”
叶禾只当没听见他的教训,重复问道:“北苑的禁卫们有没有事?”
“哼!”祁陌怒极,冷哼一声淡定的别过头去,没有理会她,然而下一秒却是脸色大变……
“你想做什么?”
叶禾一边吃力的挣扎着下床,一边坚定道:“我去找他们。”
“你这个样子,莫非是打算爬着去?”
“对,我就爬着去。”
他谦小王爷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此时一张俊脸气得发白,然而见那重伤未愈的女子挣扎着下床,当真作势要爬,终是妥协:“行了,他们都没事!”
叶禾终于放下心来,但下床的动作却没有停。
“你还想怎么样?”身份尊贵的男子一改平日里的从容不迫,握住叶禾的肩膀俯身将她压回到床上,困在床铺与自己的胸膛间,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叶禾看着他,字字清晰的说道:“天快黑了,我要回尚书府。”
祁陌眉头轻轻蹙起,眼神阴郁的看着她,强硬道:“你就在这休息,伤好之前哪都别想去。”
“你疯了?这里是皇宫,你是堂堂皇子,我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住在你的寝宫,其他人会怎么说?皇上又会怎么想?”
“别人爱说便由着他们说去,父皇那边有本王担着,你不用担心。”
叶禾挣扎:“我不想留在这,你放我走!”
将她压在身下的男子仿若未闻,端过一旁装满黑糊糊药汁的青花碗:“喝药!”
“放我走!”
“喝药!”
“放我走!呜……呜……”
叶禾挣扎间,只感眼前一黑,男子的气息徒然靠近,嘴唇贴上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体,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唇齿相依间,苦涩的药汁便强行渡入口中。
当叶禾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时,已经满脸涨红,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混蛋!”
祁陌嘴唇殷红湿润,双眸幽暗的看着她,声音竟有些压抑的沙哑,语气带着浓浓的警告:“你不要再试着挑衅,否则本王还可以更混蛋一些。”
叶禾顿时噤声,虽是气得咬牙切齿,无奈此时身上有伤打不过他,只得收敛了性子忍气吞声。
祁陌微微一笑,俊美如玉的脸上更显邪肆,端起药碗问道:“你想自己喝还是要我喂?”
叶禾想起方才嘴唇上的柔软触感,脸上又是一阵充血,眼中闪过气恼之色,然而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接过药碗将那苦涩的汁液一饮而尽。
见她乖乖的自己喝完了药,俊美卓绝的男子眼中隐约闪过一抹失望,在接过空碗侧身放在一旁时,谦小王爷转开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柔和,脑中回荡起刚刚那柔软的触感。
回过头时见少女抿着嘴唇直皱眉头,祁陌难得的体贴起人来:“这药里加了蛇胆黄连,你若是觉得苦,我可以叫人送些蜜饯来。”
叶禾连连摇头,随口道:“蜜饯吃了只管得了一时,之后口中更苦,要说真正的解苦还是得喝琼浆茶。”
“琼浆茶是什么?”
“彭记的琼浆茶清香甘甜,远近闻名,王爷连这个都不知道?”叶禾诧异的看着他,语气略有些暗示他孤陋寡闻。
祁陌微微皱眉,他整日在皇宫深居简出,对于这些民间之物又怎么会清楚?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语气恭敬的通报道:“王爷,葛侯爷家的公子秀少钥,已在前殿等了三个时辰,说是见不到夏教官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