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虹剑客在京师名号响亮,南起与南京接壤的广平府,北至京都的保定府,是他的势力范围,距真正的天下级豪霸地位,还有一大段距离。
因此他的女儿,想出人头地,想与当代武林四女杰齐名、想脐身天下级高手名宿之林、想……总之,谁不想成为名震天下的人物?
想成为名震天下的人物,坐在家里想是不可能的,那只是妄想,你想有所得,就必须付出。
他的女儿强出头,管见我生时田大爷招揽是非,主动找上了天下级的魔头九州冥魔,就是出人头地的念头所促成的,想从此晋身天下级高手之林。
他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也由于事前已有心理上的准备,定下心神小心应付,大方地在大厅,接见这位不可一世的天下级豪霸四海牛郎。
飞虹剑客年近半百,龙马精神相貌威严,穿起长衫还真有几分豪绅气概,虎目炯炯颇为低人。
四海牛郎没佩剑,盛牛角档的革囊悬在腰际,体积不算大,沉甸甸地份量不轻。
这玩意不能算兵刃,或可称之为玩具,角尖并不锋利,所以治安人员不可能以携带凶器的罪名干预,依法无据,取缔会闹笑话,真要闹得不可收拾,也不能以携械登门行凶定罪。
客套一番,喝了一杯茶,四海牛郎开门见山表明来愈,首先说出客店两度冲突的概略经过,表示在理字上站得住脚,表示他有权登门问罪。
“咱们在江湖闯道的人,虽然所抱的宗旨各有不同,但十之八九不离名利两字,也只有名利才值得以生命去争取。穿州过府,讲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伤和气。”
四海牛郎随即将话引上正题:“我不明白令媛为何一而再向在下挑衅,真正的目的何在,所以情地前来尊府拜会,希望今媛能给在下满意的交代。也许在下四海牛郎的绰号,冲犯了令媛的忌讳。令媛绰号叫神针织女,成名仅年余。而在下扬名江湖,已有五载岁月。令媛不能以自己的绰号而对在下不满,在下怎知令媛取织女为绰号,早五年另取绰号避免冲犯她?可否请令媛当面赐教,请教她如何解决她所引发的纠纷?”
理直气壮,说的话语气平和,并无气大声粗寻仇报复的气势,但骨子里强硬问罪的意图毫不含糊。
徐家的底细,不需多费心调查,半天工夫,足够了解徐家的表面情势了。
神针织女的名号,本城众所周知,连城外的居民,也知道徐家大小姐是了不起的女杰,至少是想与武林四女杰争名的女鬼雄。
“我已经知道昨晚所发生的事,也知道前晚九州冥魔,在本城现魔踪的风声,本城因此事而惊恐不安也是事实。”飞虹剑客小心应付,不想把事情闹大,采取低姿态周旋:“小女怀疑尊驾是九州冥魔,情有可原,九州冥魔确是藏匿在那一带。如果尊驾不是九州冥魔,误会是可以澄清的。这样吧!徐某带小女至客店,向尊驾道歉,尊驾也必须向咱们保证不是九州冥魔,尊意如何?”
“我四海牛郎的名号、地位、声威,皆比九州冥魔高得多。”
四海牛郎置杯拂袖而起,炯炯虎目扫了堂下众多打手一眼,怒容满面:“阁下居然要求我在旅店公众场合,否认我不是九州冥魔,这不仅是欺人太甚,甚且有意侮辱我四海牛郎。白天,府城是你的天下,你是顺德四霸的第二霸,我奈何不了你,我晚上来。告辞。”
“凌老弟……”飞虹剑客焦灼地急呼。
四海牛郎哼了一声,大踏步下堂愤怒地直趋厅门。
“谁敢撒野,我四海牛郎如不将这里化为血海屠场,今后不再在江潮现世。”
他接近厅门,向两侧跃然欲动准备拦阻的打手沉声道:“百十个立鸡瓦狗,片刻我就可以把你们砸碎屠光,哼!”
他的话充满凶兆,杀气腾腾。
府城的治安人员,不可能突然集中对付他,毫无应付意外暴乱的准备,他一定可以在短期间杀出城,快马加鞭远走高飞。
飞虹剑客绝对付不起如此惨烈的代价,怎敢下令向他袭击?眼睁睁目送他昂然离去,脸色难看极了。
晚上来,可就麻烦大了。
哪一个晚上来?今晚?明晚?哪能天天晚上严加提防?强龙不斗地头蛇,但超级强龙是例外,意上了这种超级强龙,结果是相当可怕的。
眼线在半个时辰后将消息传回:四海牛郎已束装向北单人独骑走了。
走了,表示以后府城出了任何意外,皆与他四海牛郎无关,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徐家一阵忙乱,主人慌了手脚。
四海牛郎名震江湖,具有成功的条件,并没派人对付杨敏,聪明地避免两面树敌。
杨敏只是投宿的旅客,犯不着将之列为拚搏的目标。
当然,杨敏的武功也令他心中凛凛,真要兴师问罪,胜算并不大,万一反而被杨敏把他摆平,那就笑话闹大了,今后还有股在江湖耀武扬威?杨敏输得起,反正本来就是无名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