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部三楼
站在少女面前的徐逸溪沉默着在脑海中寻找着措辞,既然自己已经明确地拒绝了对方的表白,就不能再在言语上让对方觉得还有可趁之机,毕竟他可不想做一个玩弄少女情感的人渣。
“那个……你回来是……答应我的请求吗?”少女低垂着她闪烁着泪光的眼帘,原本黯淡的瞳光却像是重燃的火星,透着炙热的温度。
虽然不久之前她才被对方明确地没有丝毫商量地拒绝了,但是现在她却像最开始告白一样忐忑,在犹豫纠结之中等待着自己期望的答案。
真的是个笨蛋呢,有谁会在那么明确地拒绝你之后,还回来接受你的心意啊,除了那些想要玩弄你感情的渣男之外。徐逸溪扶额叹气,对于眼前少女的愚笨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并不是,”他的回答就像即将坠落的雨滴,透着淡淡的凉意。“我只是想问问你带雨伞没有,毕竟……”徐逸溪扭头看了看外面浓郁如墨的天空,拂过脸颊的风已经带着淡淡的雨丝。“大雨马上就会来临了。”
“我……走的时候没有注意看天气预报,所以……”她咬着自己单薄的嘴唇捏了捏手中干瘪的书包,轻轻地摇摇头。她趴在阳台边,探出自己的小脑袋朝着下方的地面看了看,淅淅沥沥的雨点已经落下,原本干燥的学校此时也在乌云之下变得湿润。
“好吧,”徐逸溪叹气点头。“看来我只能送你去地铁站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单肩挎包中将准备好的外套拿了出来。“我虽然也没有带雨伞,但是包里面还准备了一件外套,为两个人挡雨还是可以的。”
回过头的夏梦涵有些呆滞地看着展开一幅的徐逸溪,微张的小嘴透着诧异。“那个……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一起去地铁站吗?”她指了指对方手中的外套,声音之中透着隐隐的期待。
“不然呢?”徐逸溪无奈地轻哼一声,“我知道我拒绝了你的表白,但至少我还是你的同桌,这天气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我难道留你一个人在学校,然后淋着大雨回家?”他微微挑眉,把这件事情看得理所当然。
就像漂亮的历史老师说过,英国最出名的并不是她的辉煌的过去,而是一直被无数人作为准则的绅士文化,其中之一就是体贴地照顾女生,所以她希望班上的所有男生都能够以绅士的标准来规范自己。
而对于心肠本就不冷的徐逸溪来说,要是因为对方的告白而在这样的大雨天一走了之,完全就是愧对那个老家伙对自己多年的教育。
“那……那……谢谢你了。”少女结结巴巴地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当她抬头看到对方平静得没有一丝多余情愫的脸时,那些话似乎都堵在了喉咙。
好半天她才愣愣地点点头,迈着小步子走到了徐逸溪的身边,跟着他的脚步朝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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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拍打在徐逸溪的外套上,他看着眼前白茫茫地雨幕无奈地皱着眉头。
本以为雨势不会有多大,但他还是低估了夏天多变的天气。当他带着这个笨蛋同桌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原本只是细如丝的雨点趁着他们下楼的几分钟已经开始劈头盖脸了,啪啪地敲打在地面,如同洞开的书库,丝毫没有要等着他的意思。
无奈地叹了口气,徐逸溪只能像打开雨伞一样撑着自己的外套,让体型娇小的夏梦涵躲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并肩踩着湿润的地面一点点前行。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要是……一个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坐上了回家的地铁吧?”站在徐逸溪身边的少女小声地喃喃,垂着的小脑袋透着害羞。
“为什么……要回来?”左右看着来往车辆的徐逸溪小心穿过已经开始积水的道路,朝着另一头的地铁站前进。“虽然我不喜欢你,你知道的我说的喜欢是那种……比较特别的喜欢,但是我们至少是一个班的同学,还是很有可能会一起三年的同桌,这样的天气我不回来难道看着你淋着这样的大雨回去。”
说到这,他扭头看了看对方身上单薄的素白色褶皱连衣裙,修身的裙子将少女青涩的身材完全地勾勒,让他微微有些脸红。
他轻咳了几声,把视线看向别处。
“而且你还穿着这样单薄的裙子,这种裙子被大雨一淋的话,什么……都看的到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带着慌乱,没有了之前的平静。
毕竟和才跟自己表白过的女生谈论这些,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今天会这样穿也是因为……”少女没有将后面的话继续说下去,她本来想说是因为你才会这样穿的,但是一想起对方已经拒绝了自己的告白后,心中强烈的失落还是深深地挫败了她脆弱的心。
“我知道我知道,”徐逸溪连忙反应过来,轻笑着回答。他可不想把话题再扯到之前的事情上,要是再提起的话,彼此都会尴尬。“我回来是因为我爸经常对我说,要对女孩子好一点,尤其是和你关系比较熟的。虽然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但是我们作为同学,这点忙还是要帮的。”
“是……这样吗?”夏梦涵愣愣地点点头。“你爸爸他一定人很好吧,不然也不会这样教导你。”
“他啊,”一说起那个老家伙,徐逸溪除了无奈就是无奈。
能够瞒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跟一个他从没有见过面的阿姨结婚,然后放心让对方的女儿住到自己家里,自己跟着新婚妻子出国旅游。这种不靠谱的事情恐怕只有老家伙能干得出来了,不过在自己同学的面前,面子还是得给老家伙留的。
“他就是一个公司的主管,平时工作也没有那么辛苦,所以花在我身上的时间还算比较多。他最喜欢的就是詹姆士邦德,那个英国特工,所以他也希望我能够成为像詹姆士邦德一样的人。不过我这个小身板做特工就算了,做做助人为乐的绅士还是可以的。”
“那……你爸爸人一定很好吧?不像我爸,除了喝酒和赌博就什么都不会了。”说到这,她的声线轻微颤抖,眼眶泛红。
似乎觉察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样,她猛地别过头盯着外面的雨幕,侧身抬手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释然地傻笑着:“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妈妈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我和姐姐昨天也已经搬了新家。”
“你和姐姐?昨天搬了新家?”听到如此熟悉剧本的徐逸溪心中咯噔一声,将对方的话和老家伙告诉的消息进行对比,发现彼此之间的相似度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他侧脸看着对方素黑的短发,心中慢慢地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