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那扇原本就不太牢固的木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更可怕的是,她们等了大半夜的端熙竟然就出现在门口!
“听说这里有人成亲啊?不来闹闹洞房太可惜了!”
端熙双手环胸的看着屋内。
万知香一见到他,吓呆了,小茹则是尖叫出声,还是苏丹凝的反应最快,她及时的抓起衣服包住好友几近全裸的上半身,再一个闪身挡在她面前后,这才恶狠狠的瞪着黑眸中闪动着饶富兴味眸光的端熙。
“出去!什么时间了还闹什么洞房?!而且,你这是擅闯民宅!”
端熙挑起一道浓眉,煞有其事的将这贴了双喜字儿的破屋巡看了一回,这才笑睨着她,“我身后大约有四、五十人要来吃喜酒、闹洞房,你可以说这叫擅闯民宅,不过我们只是来沾沾喜气而已。”
语毕,他刻意退开,让屋内的人瞧瞧门外的人,而在见到他们清一色都是男性脸孔后,小茹吓得脸发白,万知香倒是回了神,示意小茹将衣服捡起来给她,并要她移身帮忙挡住她,三两下的将衣服全穿回来,只是包胸的布条是不得不放弃了,她一把将它们踢回床底下。
在这段时间,苏丹凝自然是听到了好友的穿衣声,为了替好友争取多一些时间,她深吸口气,握紧拳头好凝聚那一直在流失的勇气,望着似乎洞悉了她心中怯懦的端熙,逼自己与他的目光对视久久后,才道:“很抱歉,我跟我家相公要睡了,何况,我们没有宴客,请你把你带来的客人全部带走。”
他点点头,“也行,那你家相公总得来门口送个客,这才不失礼数。”
“没问题。”万知香已准备好面对端熙,但为了掩饰胸部,她不得不双手环胸的站到苏丹凝的身边,“娘子,我们就去送个客。”
“呃!好啊。”苏丹凝挑衅的看向他。
端熙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俊秀高瘦的万知香身上,“看来你家相公比你大方多了,既然如此,就别扫大伙儿的兴,让我们闹闹洞房再走!”苏丹凝脸色大变,“不!”
“你想怎么闹?!”万知香倒是冷静,无畏的眼神瞪着他。
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端熙的眼神露出赞赏之光。
“替新娘子把新郎剥光了,再大字型的捆绑在床上,然后,丢几颗枣子在新郎官某些敏感部位上,盖上被子,新娘子得钻进被子里,把那几颗枣子一颗颗的丢出被子外。”
苏丹凝脸色惨白,看着脸色同样苍白的好友,小茹已吓到腿软,随时都可能跌坐地上。太、太可怕了!
看着笑得诡异的端熙,苏丹凝下起逐客令,“我们才不给你们闹洞房,我们累了,就是要睡了。”
“没错。而且你们的方式太疯狂了,恕万某无法合作。”万知香也开口附和。
“也是,那么!”他坏坏一笑,“别说我不通人情,那就折衷,让新郎官上半身打赤膊的扛着新娘子在门口跑个十圈,我们就走,这也才算闹洞房!”
“好啊、好啊!”门外的人吆喝鼓噪的大笑叫好,“新郎、新娘不出来,我们就进去抓!”
苏丹凝一看到那些人还真的要进来,她想也没想的先冲过去,将门重新关上,再飞快的冲回端熙面前,绷着一张俏脸儿,踏起脚尖朝他咬牙低吼,“够了!我们没有必要娱乐你,请你跟那些人全部离开,我成亲了,你堂堂一个一福亲王非要落得骚扰有夫之妇的恶名吗?”
“有夫之妇?!可是!”他浓眉一拢,故作一脸严肃,却忍俊不住的又笑了出来,“你的丈夫是谁?难道是台儿庄万老太医的小孙女万知香吗?”
什么?!苏丹凝脸色刷地一白,小茹震惊的跌坐地上。
万知香更是惊愕的瞪着他。该死,她早就怀疑过这不会是个好主意,龙王是何许人也?她十一、二岁时曾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光他一个冷峻眼神,她就明白自己得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端熙的唇角勾起一道弯弧,凝娣的双眸始终定在苏丹凝那双充满震慑跟惊吓的翳水明眸上。这样的眼神可真经典,若有可能,他还想珍藏呢!“你以为我为什么按兵不动,将计就计不是更妙?”他眸中的笑意更浓了,“你要怎么跟我谈条件?还是不谈?让外面那些我一路从赌场、妓院招揽过来的男人闯进来闹洞房?”
“卑鄙!”苏丹凝气得握拳,浑身发抖。
“错了,这个机会可是你送给我的!哈哈哈……”
他笑得狂妄至极,她却恨死自己了,因为,是她挖了个洞,让自己跳下去的!
这算是没有家当的悲哀吗?
银色夜色下,苏丹凝连收拾包袱的动作都免了,只来得及将老掌柜给的那袋银两送给小茹,随即两手空空的坐上端熙的马车,她将随着他回淮安去,这就是他所谓的“条件说”。
原来,他早就探得消息,万知祥乃是万知香所扮,知香与她从小到大是无所不谈的好友,一直到万家在三年前搬到台儿庄,两人虽靠着书信联系,但情谊始终未变。所以,对端熙而言,既然是两个女人在玩办家家酒,他当然让她们玩一玩,再好好利用这从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千错万错,就是她小看了龙王。
她原以为他会等到天亮再离开,但他却安排了另一辆马车连夜将小茹跟知香送走,好听的说法是让她“无后顾之忧”,然而她看得出来,他是迫不及待的要跟她独处,因为他那双狂妄的黑眸一直以胜利者的姿态在笑看着她!
马车达达前行,宽敞的车内有软垫、枕子、被子、矮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