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发红的鼻尖埋进围巾里,兔子耳朵跟着耷拉下来,徐西桐转身离开,月亮安静地散发着清辉,一路跟在身后,最后消失在云层里。
此刻,狂风作响,不远处铁皮厂房被吹得轰轰作响,错乱的电线荡在空中,大有把其掀起来的架势。
夜更黑了。
任东身后传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孔武轻叹了一口气:
“任哥,你刚才过分了啊,她也是真的关心你。”
“你最好去跟人姑娘道个歉。”孔武拍了拍他的肩膀。
孔武本来是去打游戏的,临时改变主意也来了这家地下格斗俱乐部观赛,坐在观众席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徐西桐,只是她太专注于台上的任东,没有发现他。
任东站在原地从烟盒里抖了根烟咬在嘴里,点火,狂风吹来,怎么也不点着,一根烟用力摔进垃圾桶里。
他沉默地往前走,到最后,脑子里只剩那张委屈的苍白的脸。
徐西桐脑袋昏沉地回到家,洗完澡准备好第二天的学习计划便睡着了,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嗓子直发干。
徐母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直皱眉,烫得吓人,赶紧给她量体温。
“妈,我头好痛,你去帮我拿点药吧,”徐西桐一开口,鼻音浓重,“估计是昨晚吸到风了。”
徐母从衣橱里抱出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絮叨着:“我一会儿给你请假,等你好了再去上学,你说你,让你放学早点回家,就要在外面瞎晃……”
徐母穿好衣服出门去给她买药了,“砰”地一声,传来关门声,屋子里静悄悄地,徐西桐头痛难忍,昏睡了过去。
另一边,教室里吵闹得不行,任东从第一节课睡到第三节课才醒过来。
孔武看了他一眼,男生的眼皮还在往下掉,脸色困倦,指了指后面:“要不要给你摊张床?”
任东慢吞吞地搓了一下脸,脸色困倦,好像一副怎么也睡不醒的模样,他看了一眼讲台上站的是哪科老师,视线再移向第三排那个位置。
空空如也。
第二天也是如此,任东照常来到学校,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座位,上面堆满了习题册和联系本,还是空的。
“惦记人家啊?我听她同桌说徐西桐发烧感冒了。”孔武好心地把消息告诉他。
任东皱眉看了一眼发下来的作业,一股脑地塞进抽屉里,反正他也不做。
“关我什么事?”任东没有情绪地回。
第三天中午回家时出了太阳,一赶回家任东一头扎进厨房里做中午饭。
太阳斜斜地打进徐西桐家的客厅里,细小的灰尘附在上面。徐西桐感冒有所好转,人也精神许多,晒太阳的时候便拣了本英语字典出去。
今天天气很暖,和风徐徐,徐西桐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顺势把棉袄后面的帽子盖住脸,享受太阳的温暖。她这几天好了很多,心想着马上月考了,不能再休息了。
徐西桐的学习成绩中等偏上,全年级排名在150多,以二中的整体生源水平,这个排名没有什么参考性,但她这个成绩肯定不了二本院校。二中每年包括艺术生,一共能考上大学的差不多70个人。
没有人给徐西桐压力,可是她发现只要自己成绩考得好一点,妈会认可她,夸奖她。
她出神地想着事,远处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喊她:“西桐。”
徐西桐忙掀开帽子,字典搁在一边,她站起来看向来人,原来是任东小姨。
“阿姨,什么事?”
“还没谢谢你上次送的羊羹,要不要来家里吃饭,阿东今天做了好几道菜。”任阿姨今天看着精神了很多。
话音刚落,隔着一扇门毛玻璃,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他只穿了件黑色的卫衣,袖子顺着往上挽一截,露出紧实弓正的手臂,任东正俯身忙活着。
有几缕头发被吹到唇边,徐西桐伸手划开,男生背着她。
任东忙碌地摆着菜,没有看她。
她移开视线,垂下眼睫,礼貌地拒绝:“谢谢阿姨,我刚吃完午饭呢,我先回家了。”
说完,徐西桐拿上字典,转身踩上台阶回家了。
任东的动作顿了一下,走出去,伸手扶人喊道:
“进去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