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刚起身,突然一文书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蔡慈喝道:“大胆!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如此无礼?什么大事,急成这个样子?”
文书道:“启禀大人,前线又来催粮了。”
这个“又”字说得极好,无形之间又加重了事情的紧迫程度。
蔡慈佯装大惊,急忙接过信件来,自己没看,先给陶善文。
“大人是钦差,全权管理江北事务,请大人先看。”
陶善文接过信来,果然是宁郡王催粮的信。
“本官记得当时窦廷熹窦大人在任时,送粮至今,不过一月,怎么又缺粮了?”
蔡慈苦笑道:“不瞒大人,窦大人当时倾尽江北之力,也仅仅凑齐了一个月的粮草罢了。”
“这个月的呢?”
蔡慈长叹道:“江北近来收成不好,税赋一年不如一年,我们。。。。。。也是尽力了。。。。。。”
前线军需压力甚大,江北只靠农赋赚钱,自然是捉襟见肘,这群狗官只知中饱私囊,作威作福,更不要奢望藩库能攒下钱了。。。。。。江北的丝绸,瓷器皆是天下之最,当年太祖时,万国来朝,皆视此若宝,倘若如今能够倾销海外,岂不又是一笔收入。。。。。。
陶善文暗思,突然有了开通海外市场的念头。
这里蔡慈存心要刁难陶善文,让他下不来台。
难倒了他这次,让他威信全无,以后颁什么命令,都没有人会做了。
突然一个官员走出来,说道:“臣等智数浅短,天幸陶大人来了江北,万望大人能够指点迷津,结前线粮草之急。”
陶善文看了那个官员一眼,又看向身边的一脸敦厚的蔡慈,心里暗恨。
老贼欺我年轻啊。
他微微一笑,走回座位上坐下。
蔡慈等人一怔,只得又跟着回去坐下。
“小唐大人,那天你问了我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唐熙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陶善文给他递了个眼色,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今日本官就告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陶善文看向座下的江北官员。
“诸位大人,国家遭逢大难,想必大家都不会推辞吧?是不是,蔡大人?”
蔡慈心里一颤,全然没料到陶善文会如此从容,更不知道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只得道:“臣等尽听大人吩咐。。。。。。”
“好!有大人这句话,本官就放心了。”
陶善文很高兴,拍案而起。
“文书何在?”
文书匆匆跑了进来。
陶善文:“我说,你写。时逢国家危急,虽童蒙小儿,亦知当为国效忠,今天降大任于大周亿万黎民,我江北身处前线,更应身先士卒,有力者出力,有钱者出钱,有粮者出粮,共克难关,保我河山。我江北官员,受食君禄,更应匡君辅国,攘除奸凶,如有能捐献钱粮者,视其捐献多少,加官进爵,如有才能者,更有擢拔。望我江北子民,于国家危机当头,能够为国效力!凡有功于国家者,皆论功行赏!”
文书笔走龙蛇,很快就写完了。
陶善文看了一遍,又传给蔡慈他们看。
“蔡大人,如何?既能解了前线粮食之危,又能为朝廷选举良才。”
蔡慈万万没想到陶善文能将朝廷政令改成这样子,关键还挑不出错误来。
“大人雄才,在下佩服。”
“诸位大人呢,还有意见么?”
无人应声。
蔡慈脸色铁青,不敢发作。
陶善文视若无睹,立刻就将这政令在全省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