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入秋了。
书房内,萧牧轻轻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目光深邃。
眼下李桂芳一派已经与自己站成一队,还有陈氏一族,至今没有找到弱点。
他细细查阅过三秦官员的档案,却发现陈氏族中,能做到高官的寥寥无几,大多都是些油水多的肥差,官级不大,说撸就能给撸了。
也就是说,陈氏现在说话管用的,竟然是王宁川,一个外姓人。
就是这样陈氏还敢装穷,还故意挑起人命让自己严加惩处装穷官员,把事情闹大,引起公愤,弹劾李桂芳。
这无疑是在利用萧牧。
萧牧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利用自己,这是他的底线。
他可以算计别人,但别人休想算计他。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他可以容忍手下人有私心,但绝对不能容忍这份私心算计到自己头上。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越来越像他那位老谋深算,机关算尽的老父亲了。
尽管他是如此的厌恶他,但终究也活成了他最厌恶的样子。
工于心计,自私自利。
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
武亲王萧信走了进来,带着一封信,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
“太子给你来信啦,慰问你的。”
“烧了吧。”
萧牧冷冷说道。
“你不看?”
“不用看也知道,哪里是慰问我,是找我催钱呢。”
萧信之前早已看过,笑着把信丢到火盆里。
“还真是。不看就不看吧,省的烦心。”
萧牧伸出冻得冰凉的两只手,放在火盆上烤着,一旁萧信却热得已经卷起了袖子。
萧牧:“只是眼下已经拖不得了,再不把这个事情解决,只怕又得生变故。”
“你想怎么办?”
“你安排人,把凑的那一万多银子,送到汴京里去。然后……得有人当咱们的刀,把刀砍向百姓……”
他语气很轻,抬眸看了眼萧信。
萧信表情显然很是难看,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着剪子修剪桌上的剑兰。
良久,他才淡淡地说了句。
“你心里有数就行,毕竟你要干大事嘛,我不敢劝你,也不能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