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岫刚要喂药,却险些被吓得摔了药碗。
眼前一行再端正不过的正楷从左至右清晰地覆盖了眼前的皇帝,晃眼得根本无法忽视。
“皇后?”朱慎尧病中刚醒,声音很是沙哑。他自幼不爱喝苦药,可瞧着元岫温婉的端着药的模样,让他出生以来头一次好奇那碗药的滋味。
元岫眼睁睁看着那弹幕消失,额角已经见了汗。她无法解释,就连她自己也怀疑刚刚是发了癔症。
只得低眉含笑:“太烫了。离开时还说等陛下的好彩头,这还真真儿是个大彩头。”
被妻子取笑,朱慎尧反倒咂摸出几分甜蜜来。
“朕金口玉言岂会作假。许诺你的狐狸皮打到了,已经吩咐工匠去赶制。保准叫你入了冬就穿在身上。”
“阿弥陀佛,皇上要给妾身件衣服就要淋次雨,那妾身这衣服可着实金贵了。”元岫刚放松下来,便又看到了一行字。
【这时候帝后感情还浅,抢起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抢?
元岫的笑容僵在脸上,朱慎尧病中头脑不甚清明,只是自己夺了头筹妻子竟然不高兴,下意识把猜测说了出来:
“你知道赵竭去了?”
元岫脑袋一片混乱,只是下意识地心虚道:“甭管谁去还能高过皇帝去?”
其实根本没注意到赵竭这两个字。朱慎尧却只觉她在为心上人说话。气急之下喉咙一堵咳嗽了两声。
元岫忙伸手去安抚,这时候旁边递药的宫女忽然道:“娘娘,吃了药就不咳了。”
夫妻俩目光同时看过去,元岫再度看到了弹幕:
【可怜呦,皇后还不知道这宫女不出半年就能发把她逼出皇宫鸠占鹊巢吧】
逼出皇宫?鸠占鹊巢?
这丫鬟不是前儿看见的那个擅闯乾清宫的顾嫣嫣吗?她能鸠占鹊巢?朱慎尧好这口?
【要喂药了!就是这碗药才让帝后中间出嫌隙的!】
【别喂啊宝,喂了你就不是皇帝的小宝贝了!】
他们夫妻虽然感情尚浅,可一碗药就能挑拨了他们情分?
还把她赶出宫去?
好不容易再度混入乾清宫的顾嫣嫣急得汗都出来了,不管不顾的又催了句:“娘娘!药!”
看见弹幕的恐惧和对朱慎尧气愤混在一处,元岫头脑混乱地厉喝一声:
“有你什么事?你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朱慎尧还在脑补元岫对赵竭的深情款款,也没去看顾嫣嫣:“何苦这么大的气性,我还能……”
还能吃醋不成?
他早有这个觉悟。只是他还不至于说出口。
可这话听在元岫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元岫甩手将药碗砸在地上。
会赶她出宫的男人还敢在她面前威风,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般气?
“皇帝既疼她,那就让她来喂吧。妾身这笨手笨脚的,别弄脏了皇帝的龙床。醒了想来无大碍。妾身还有事,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