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谢闻逸便醒来。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回头一看,柳扇还睡得很沉,呼吸平稳,无知觉地裹着被子往旁边滚动。
谢闻逸提了提被子,盖住柳扇翻滚时露出来的肩膀。
他注视着柳扇,静谧的空间里,交错的呼吸频率逐渐融合为一体,
柳扇的呼吸突然变得重而凌乱,谢闻逸看见柳扇脸侧的发丝因主人的翻滚而落在鼻尖上,时不时被呼出的气流吹起落下,引得柳扇乱了呼吸。
他伸手把那根发丝顺至柳扇脑后。
呼吸声再次平稳。
谢闻逸将半开的窗户关上,窗帘拉拢,挡住逐渐明亮的天光。
出门时,谢闻逸看见柜子上摆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白色纸袋,上面用烫金写着两个字母,是戒指的品牌名。
那是昨天柳扇买来的。
谢闻逸看着被随手放在一旁的袋子,取出丝绒方盒,一声细微的啪嗒声,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交错摆放的两枚戒指。
昏昏的灯光下,戒指不如在明亮柜台中那么亮眼,却足以吸引谢闻逸的视线。
他拿出其中一枚戒指,右手两指捏着,套进自己左手无名指上。
刚刚好。
谢闻逸伸出左手,借着灯光打量。
戴上戒指的手,看起来有点新奇,但并不奇怪,手指间有轻微的异物感。
谢闻逸稍微弯曲手指,异物感更强,并不妨碍动作。
婚戒是由西方传来的,当时的人们认为左手无名指有一条链接心脏的脉搏,借此感受到对方的爱。
也有人认为,这代表自愿被束缚,是归属某人的象征,是枷锁的演变结果。
谢闻逸半垂眼眸,将那枚戒指取下,重新放进盒子里,又将盒子放进纸袋,摆好位置,仿佛从来没有人动过。
柳扇不会给他戒指。
他也不需要柳扇给自己戒指。
谢闻逸只需要柳扇。
他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想要的一切,都会通过自己的手段得到。
谢闻逸轻轻关上房门,消失在黎明将亮的夜色中。
身后的屋子,住着他最想要的人,无论谢闻逸在哪,在做什么,那个人都在那里,而他,无论如何也会回到这里。
天空下,有在清早启程的鸽子,不远千里回到眷恋的巢。
谢闻逸见天光大亮,给柳扇发了条消息,叫他起来吃早饭。
当然,他也知道,柳扇只会迷迷糊糊地看一眼,然后丢掉手机继续睡。
卧室里,柳扇果然如谢闻逸所料,按掉手机闹钟胳膊一摊,偏个头继续睡。
房间的窗帘被拉拢,屋内昏沉沉的,分不清昼夜,极有睡眠气氛。
等柳扇终于挣扎着起来时,已经十点多了。
他本身不上班,没有外力强制约束昼夜节律,十分容易昼夜颠倒,因为谢闻逸的约束,如今还勉强保持着正常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