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错估了明负雪在明展眉心中的分量。
当年他与明雪颜苟且尚能全身而退,使他忽略了,明展眉的底限究竟是什么,现在深想起来,才发现,只要明负雪还安然待在明展眉眼皮子底下,多大的糟心事她都可以忍。
卫子卿不免有些心惊,若明展眉知道他策划刺杀明负雪,会如何对付自己。
他拆封家的来信时都不由迫切了几分,猜测封问心会有妥善安排,但里面居然只有一句话,“速归,与二公主完婚”,其余多的嘱咐与以往的苦口婆心都没有了,显然是耐心耗尽了。
他思来想去,也知道这是一条最好的路,却又想使个名正言顺的脱身法子,回北阴与二公主完婚后,还能再回东彦……
再回东彦作甚?他没有细思,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是要解救明雪颜。
至于脱身的法子……还得从长计议。
卫子卿以前收了信件当未瞧见一般,这次却绞尽脑汁回了一封言词恳切的信,说自己正在想法子回到北阴,还望他敬爱的父亲大人再替他周旋一段时日。
他这些时日心不在焉,就完全没注意到席暮长的人开始盯他了,入厕都不放过的那种。
傅雪再无之前那般轻松,她开始不大露面了,躲在马车里或房间里练妆。
然后是她为数不多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时候,那一次比一次发白的脸色,都叫人觉得她病得不轻。
席暮长与卫子卿有些不明白她为何从痛经发展成这样,寻了一处最近的城落脚,要为她请郎中。
席暮长与卫子卿都有些怀疑,但瞧她脸色和体虚气弱的模样,还有日渐沉默寡言的形象又不像装的,倒真有些‘近乡情怯’的意思,像是离圣京越近,越发惶恐不安引起的。
傅雪四肢发软,很是气弱“多请几位,我觉着不大好。”
席暮长便命人将这城中不多的郎中几乎全部请了来,依次为傅雪诊了脉,发现近似结脉(脉来迟缓而呈不规则间歇)脉象。
傅雪到底是女眷,郎中们果然如之前的郎中一般,望闻问切中多是问。
然后从傅雪为自己描述的胸痹心痛、胸闷气短、神疲乏力、心慌不安等症状加上脉象来诊断她是心悸的毛病。
而且观傅雪的气色,这病还有些重。
席暮长和卫子卿的脸色就很有些难看,始终有些想不通好好的人行了一段路怎么就重病了。
心悸这种病就不是服几帖药就能治愈的了,那是一个随时能意识丧失、肢体抽搐的病,搞不好会晕厥不醒。
不但平时要注意温养,且忌讳颇多,发作起来还需会急救的法子。
这不管是治疗还是急救的法子,不是服药便是针灸。
这些郎中自然不好替女眷施针,但傅雪却道“是药三分毒,且我如今正服调理癸水的药物,怕起了冲突,不如几位把这针灸法子教于我的婢子。”
几名郎中觉得言之有理,之后便尽心尽力的教导芳官与文杏,芳官乃习武之人,对穴道知之甚详,学起来尤其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