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负雪却要哄骗卫子卿服用‘蛊毒’来自保,诚如她所说‘我不知卫子卿如何得罪了王爷,被迫到我这里来,可我既怕他狗急跳墙杀了我,又怕他不堪受辱挟持我,可不就得自己想法子叫他听话。’
她都说了,卫子卿想杀她。
可他没当回事。
而封家定是担心明负雪一旦回了北阴,得了明展眉庇护,以她对明雪颜与卫子卿的恨意,怕是要暴露明雪颜与奸夫同在东彦之事,所以一直对她赶尽杀绝……
难怪后来明负雪在束红居遇刺,疑点中处处透露着府中有内奸,可因为是卫子卿查案,所以始终找不出来刺客。
“听闻北阴国君明展眉一直属意侧妃为下一任国君,但侧妃为了王爷甘愿放弃储君之位,不惜以死相逼,对王爷可谓一片情深。”
闻青灯言之凿凿,却不料此话对此刻脑补过甚的步天行杀伤力巨大。
步天行脸色一片惨白。
这样的话步天行从前不是没有听过,但他从未放在心上,别人不提,他便想不起来,有个人曾为他付出了什么。
但如今回头再看这些过往,却仿佛潜藏在深海的珍宝慢慢浮出了水面,每一缕耀眼的光就成了戳穿他的利刃,让他良心巨痛,觉得自己……猪狗不如。
凡事没有对比,就不知道有些东西,弥足珍贵。
……
步若鸿听闻守陵军的旗牌官汇报后,立即召人去寻步天行。
临近黄昏,步天行与闻青灯才一同进了宫。
步若鸿瞧着步天行有些憔悴的脸色,皱了皱眉放缓了语气“你又发哪门子疯敢去大闹王陵,扰先祖清静?”
步天行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步若鸿烦他这种艮劲“有什么事便说出来,闷在心里做什么?”
步若鸿半天等不到步天行一个屁,终于还是控不住脾气吼道“说!”
步天行垂着眼,看着气虚说话却掷地有声“我的陵寝只要明负雪一人。”
闻青灯听闻此话,心知自己的方向对了,用明负雪的深情来淡化明雪颜的不堪,才会让步天行心怀愧疚,把他此时的仇恨和愤怒锁定在明雪颜与封家上面,而非北阴,这样才能避免引发战事。
毕竟北阴的国君是明负雪的生母。
看在明负雪对他一往情深的份上,想必也不会与明展眉为难。
步若鸿气笑了“你是打算为明负雪守节做鳏夫还是如何?你要说你为她终生不娶,遣散后宅,孤还敬你是条汉子,可你如今宅子里侍妾成群,这般又在唱哪出深情大戏?”
步天行梗着脖子,声音却轻了下来“总之不要明雪颜!她不配!”
“哦?如何不配,说来听听?”
步天行抿着唇、垂着头,又开始一言不发。
到底是件惹人笑话的丑事,从卫子卿入府之时,他便一直戴着绿帽子,而他迟钝到如今,又怎么好意思宣之于口。
步若鸿只见步天行脸色越发灰败,却不知他心中翻天覆地全是悔不当初。